之前也听说了原随云是帮着谢梓澜来大漠提亲的,楚留香也想过石驼这个爹是偶遇才相认来的,大漠之中到底有哪家能是无花的“亲”?给烈日晒得晕头的时候,楚留香也将这位无花大师和那位观音娘娘联想在一块儿过,不过脑洞开归开,这真爆出来观音娘娘真就是和尚他娘,而和尚他家将他从佛家拐到娲皇座下的媳妇儿还这么爽利地将她给斗倒了……
楚留香的心情真是非一般的复杂。
可无花还没走出帐篷,就回头招呼他:“香帅不是与阿谢约好要做个男媒?如何却不舍得走了?”
楚留香还能说什么呢?未成亲就杀婆婆or丈母娘的行径是够古怪的,但既然无花不介意……
到了绿洲边缘,无花也不忙着出去,往空上扔了个传信烟花,一群人暂且席地等待。
果然没过多少时候,观音窟的竹舟就来了,船头站着的居然是长孙红,无花不着痕迹地往后看了看,果然不知何时,谢梓澜那辆马车已经不见了,而长孙红到底是何时从车上下来、又是为何会这么乖巧调度竹舟……
无花现在已经连想都懒得想了。
他将石观音的枯骨放在榻上时的动作很温柔,神色也依然很悲悯,却能让楚留香几次三番想问话都开不了口。但楚留香到底是楚留香,对着和尚不好开口,这竹舟上的侍女可不少,还有一个看着格外客气和顺的长孙红,他又不是打探人家观音窟的秘闻,不就问点儿札木合黑珍珠父子俩的事儿,总能多少打听到点儿吧?
不说长孙红听楚留香提起黑珍珠时居然用“札木合的儿子”称呼时多么惊讶,而楚留香听长孙红说札木合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时,又是如何和鼻子苦笑,却说另一边:
石驼看着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除了刚知道无花居然是他儿子时候激动一回外,仿佛什么事情都无法打动他一般。
但姬冰雁知道不是。
他和石驼认识也有五六年了,最开始是他分了石驼一口水,后头却是石驼拼了命才将他活着带到一处绿洲附近——那时候两个人甚至都没有力气继续前进,只能在那带着些许湿意的沙粒中吸取那丁点儿水分,又靠着那沙坑儿熬过了正午时分最是酷日的一段时间,才攒出了力气爬到绿洲那儿。
就像石驼不会忘记那一口带着羊皮腥臊味儿的水一般,姬冰雁也从来都忘不了石驼摸索着将他从沙坑里头挖出来、半扶半扛甚至最后十余丈时拉扯着他爬着往绿洲而去的滋味。
虽然姬冰雁和石驼相识的这五六年并非都是这般过的,但这样子的事情有时候只需要一回,都够人记一辈子,何况姬冰雁和石驼两个零零散散的,起码也一起经历过二三十回生死险境?
虽才五六年,姬冰雁对石驼的了解,已经不亚于与他自幼光屁股滚大的楚、胡二人。
甚至有时候姬冰雁都搞不清楚胡铁花和楚留香的想法,但他却不需语言,甚至都不需他们惯常用的掌心比划,就能知道石驼许多事情。
例如现在。
石驼看着很正常,他甚至轻而易举就被劝服登了竹舟,胡铁花还哈哈哈的,真以为是自己那句“你上船坐着,骆驼也好多背两囊水,还不用那么累”说动了这个石头人,姬冰雁却知道,并不是。
石驼现在很紧张,甚至是恐惧着的,比他们这些年在沙漠中遇上的任何险情都更甚。
姬冰雁眯着眼睛回忆,石驼的异常,并非开始于帐篷竹舟,而是他们从帐篷里头出来便是这般。
#可又是为什么呢?他们出帐篷时应该也什么变化吧?唯一要说的话,是无花多带了样“东西”。#
姬冰雁当然猜得出石驼和那样“东西”之间多少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情仇,甚至石驼现在这样子,说不定都要“谢谢”那东西的照顾,但无论怎么说,石驼也不该是一个会畏惧一具死尸的人。
所以石驼到底在害怕什么?
姬冰雁皱着眉,即使是胡铁花滥好心瞎大意害得他们的水囊都给人用毒针污染的时候,他也没这么忧心。
胡铁花傻愣愣地还在一边笑:“哇哈哈,铁公鸡你居然还会皱眉?话说胡大爷都多久没见着你皱眉了?”伸手就要去揽姬冰雁的肩膀,顺便秀一秀才从原随云那儿学来不久的新鲜话:“来来来,铁公鸡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说出来让你胡大爷开心一下?”
姬冰雁毫不客气反肘一击,胡铁花捂着肋下软肉之处笑脸扭曲,暂时顾不上给姬冰雁捣乱,于是没多久,和石驼手拉着手比比划划的姬大老板,就再一次变色失声:“石观音竟还没死?”
长孙红知道的消息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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