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喇嘛,不是沙弥,他只是无花。
无花就那样静静站着,宝相庄严。
蓝蝎子眨了眨眼,她看向谢梓澜:“我发现我第一次看不懂一个男人。”
谢梓澜道:“因为他是无花。”
他不只是个男人,他还是无花。
蓝蝎子叹了口气,随着无花走近,她已经看清楚他头上的戒疤,自然也知道他不可能是喇嘛——即使蓝蝎子对于佛教宗派所知有限,也知道戒疤这玩意儿只有汉传佛教才有,密宗喇嘛可不讲究这个。
但一个和尚,美得这样笑一声都像是在挑逗人,又这样大咧咧地拉着个女人到处走……
“莫非现在的尼僧都爱修欢喜禅?”
谢梓澜:“他还俗了。”
大辫子姑娘一颗欢心虽然系在小李探花身上,却也禁不住无花背光而来的风姿,此时冲口就是一句:“是为了娶你吗?”问的时候脸色微红,眼中隐隐有着艳羡之意。
也是,小女孩儿嘛,尤其是正春心萌动的小女孩儿,看到落花流水都可能要黯然叹一声、看到蝴蝶双飞更要笑一笑的,如今见着一双璧人,哪怕其中一个是头上戒疤还非常明显的前和尚,也总是艳羡祝福的更多些。
蓝蝎子忽然觉得这世上的女人也并非个个都是那么讨厌的。
谢梓澜却道:“不是。”
大辫子姑娘的眼睛在她和无花十指交缠的手上一溜,疑惑:“不是?”
无花淡淡一笑:“嗯,我是为了嫁她才还俗的。”
“……”大辫子姑娘嘴巴微张,约莫三息之后才:“啊?”
于是无花确定了,这个世界虽然有大欢喜女菩萨那样的奇葩,但到底敢于看上个顺眼的男人就想着掳回去同参欢喜禅的仍是不多,大家还是和他的家乡一般,更习惯于男婚女嫁。
大湿对谁婚谁嫁并不是很在意,但他却清楚,有时候一点儿民俗就可能产生大影响。在不知道要怎么回去的时候,差异总是少一点好一点的。
另一边,谢梓澜已经徒手把玩蓝蝎子的蝎尾,亮盈艳丽的蓝紫色在修长的指尖翻转,谢梓澜不是还将之捏到鼻尖嗅一嗅,蓝蝎子的表情也已经从乍见谢梓澜直接接触她那蝎尾的可惜惊讶变成兴致盎然:“想不到妹妹你也是玩毒的高手啊!”
她这蝎尾上用的毒可不一般,尤其在她和伊哭搭伙过日子之后,青魔手和蓝蝎尾都更上一层,便是她自己,也不敢空手接触这淬毒的部分呢!
谢梓澜“嗯”了一声,半点也没有谦虚,只道:“你这蝎尾用的毒挺杂的,搭配得虽然不错,但如果……”
谢梓澜对于毒经向来兴趣最足,巴拉巴拉就着哪样东西该多加一点、哪样东西要慢一点儿放,哪样又是切片就好、哪样又是磨粉更佳……说了好大一通,蓝蝎子越听眼睛越亮,一时颇深相见恨晚之感,至于李寻欢,甚至伊哭,都暂时被抛诸一边了。
李寻欢苦笑:“女人哪……”
大辫子姑娘微微嘟起嘴,蓝蝎子又媚眼如丝地看过来,谢梓澜神色淡淡,她似乎是最不在乎女性被区别对待的一个。
无花也笑,他却是很欣慰地笑:“难得遇上个和我家阿谢聊得来的女檀越呢!”
李寻欢的笑也褪去些许苦涩之意,他打量了无花身上的儒衫几眼:“说是还俗,又还称呼‘女檀越’,我是喊你无花大师好呢,还是无花公子好?”
无花合什垂眸:“大师不是公子,公子不是大师,无花却只是无花而已。”
李寻欢哈哈一笑:“不错不错,和尚可以叫人施主檀越,公子也可以叫人施主檀越,不过称谓罢了。”
他一拍桌子:“再拿两坛好酒了!我已经很久没遇上这么有趣的朋友了,岂能不浮一大白?”
孙驼子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仿佛之前气势十足与蓝蝎子对峙的不是他似的。
他又变成了那个漫不经心地经营着一家小客栈的老头子。
大辫子姑娘却是眼珠子一转:“喝酒怎能无菜?我去做几样小菜上来——大师可还茹素戒荤?”
无花依旧合什:“酒肉穿肠过,滴水亦有三千蜉蝣在,女檀越随意。”
吃荤就吃荤,还说得这么光风霁月的,李寻欢又是一笑,亲自拿起坛子,为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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