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缺是绣玉谷移花宫两位宫主的唯一弟子,他还是满宫的女人里头唯一一个男人。
移花宫是个连作客的客人都只能是女人的地方。
江湖人眼中的禁地之一,和水母阴姬的神水宫并列的男人止步的地方。
花无缺的存在绝对不是什么简单易懂能够被人用惯例去理解的,他是一个特殊例子。极其特殊的案例。
最起码在司空摘星的观察下,他完全不像是孩子担心母亲那样担心那两位宫主会不会有事。
司空摘星暗暗想道:他难道是不知道来犯的敌人是西门吹雪吗?
西门吹雪。
——稀世罕见的剑客。
他有名到哪怕是走江湖卖艺的下五门都知道他有多厉害。
极尽夸张的去想象他有多厉害。
然而现在这位“特例”,却发现自己没办法拒绝许娇娇的央求。
“花无缺,花少爷,你就不想见一见大姑姑和小姑姑动手吗?”
她的话有一种魔力,哪怕是司空摘星都动了心思。
谁不想看邀月和西门吹雪一战?
要不是司空摘星觉得还是看陆小凤捉蚯蚓比较有趣,他绝对丢下这对小情侣跑了。
在他看来,许娇娇和花无缺这一对,上下南北东西中……无论你怎么看,他们俩都像是“郎有情,妾有意”的小情侣。
花无缺无奈道:“许姑娘。”
许娇娇伸手抓着花无缺的衣袖,大有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撒手”的架势。
她这一招百试百灵。
哪怕是她那位能够四刀斩杀王虫的亲妈,都没办法在自己女儿的央求下走过三个回合。
“好不好嘛,你说好不好嘛?”
许娇娇的声音听上去又轻又甜,像是三四月份的扬州那醉人的春风,直让人无力招架。
可花无缺是君子,最起码的,他不是因为受不了许娇娇的央求才答应的。
他无可奈何的说道:“许姑娘,你先放开我的衣袖。我带你去吧。”
许娇娇瞬间就换了表情,笑逐颜开的连声道:“你真是个好人!”
司空摘星将这一幕全都看在了眼里,他是不知道“发好人卡”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他总觉得这话听了有哪里不对。
大概江湖混久了,你听到有人夸自己是一个好人,你就会浑身不来劲。
坐立不安。
这也是没办法的,只要还剩下一点良知,你就会发现自己根本当不得一个纯粹的“好人”的评价。
许娇娇披着白色的大氅,跟在花无缺的后头,她那头鸦青色的长发散在白色的大氅上头,月光洒落在她的眉间发梢,美得像是一幅画。
花无缺没有自己两位师傅的命令,就不能让许娇娇就这么跑了。
而许娇娇虽然像是被软禁在移花宫里的一样,可却不像是个囚犯。
除了不能出移花宫的限制外,她就是这么多年来移花宫的第一位贵客。
许娇娇趴在花无缺的肩头,小声的说道:“大姑姑和小姑姑在那边干什么呢?”
白茫茫一片的落雪上映着月光,倒是能稍微看得清前面有几个人。
就三个人。
敌人一名,应战者两位。
星稀夜静,月光轻柔。
邀月宫主只是一抬手,就从怜星双手捧起的剑鞘中将剑抽了出来。
剑身如柳叶,狭而长。
轻柔的月光撒在冰冷的剑身上,那股森冷的寒意昭示着这不是什么花团锦簇的戏台子上头用的道具,而是货真价实的吹毛断发的神兵利器。
就算不是神兵,也能称得上是利器。
怜星的右手上还握着剑鞘。比起朴实无华的利器本身,安放这柄剑的剑鞘却华丽的多。
细细的镶嵌一串宝石。
本来这个剑鞘上头镶嵌的宝石要更加绚烂多彩,然而怜星亲自动手,将原本的宝石扣了出来,又重新排了颜色。
比起之前的花团锦簇,怜星莫名觉得许大夫应该会更喜欢现在的样子。
她一个人行走江湖,总归要有防身的兵器才好。
这么一柄神兵利器落到许娇娇的手里,无异于明珠暗投的事,可如今这柄防身的兵器却落到了邀月的手中,却是幸运的事情吗?
是不幸的事情吗?
能够在今夜,在此地,在月光下挥出世上罕有的剑光。
对于一柄好剑来说,能够发挥出它本来被制造的目的是一件好事吗?
这些问题没有人会去想,全天下会无聊的想到这些事情的人,除了许娇娇之外,不会再有人有空想这些无聊的事情了。
也只有无聊的人才会想无聊的问题。
可有些事情就算是很无聊,但是对于当事人来讲,并不是无聊的事情。
只有当事人才明白这件事情对自己有多重要。
许娇娇连大气都不敢出,眼睛盯着前方,她都忘了男女授受不亲这回事了。
反正花无缺之前觉得为了许姑娘的名声问题,还是和自己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但是现在这情况,他也完全顾不上提醒许大夫“别靠我太近,不然有碍你的名声”这些事情。
毕竟他还没到能做的面面俱到的真君子的程度。
许娇娇瞪大了双眼,看着在月色之下,邀月手中的长剑化作数道剑光,在空中直向白衣剑客而去。
那数道剑光在月色下化作一朵繁花,可见她出剑之快!刹那之间的剑光残影居然能够让人看着像是繁花在雪上绽开,简直匪夷所思。
许娇娇眯起了眼睛,像是想要看的更清楚一点。
不知不觉之间,她已经从花无缺的肩膀上下来了。
她向前走了一步。
走这一步的时间,西门吹雪早已拔剑迎战,两人之间过招十数下,若是眼力不好,你就只能听到“叮叮当当”的碰撞之声。
神兵与利器之间的对决。
一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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