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不是说了一长串子话出来?这个问题其实和第一个一样,绝不会错的。也最容易攻破真正下毒之人的心防。
待选秀女们开始互相猜疑,悄悄地离身旁的人远了点儿。雅娴注意观察着每一个人的神色,当看到博吉利宜尓哈脸上的不安及担忧时。她多凝视了会儿。
这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总觉得,好像疏忽了什么似得。
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雅娴看着众人脸上相差不多的不安及担忧。微微地皱了眉头:是了!原来是这里不对!
雅娴把心中列出的几个怀疑对象划掉了三个。
她接下来继续道:“这个下毒的人,家中地位不低。”
这当然也是显而易见的:若是地位低了,哪里能住到这储秀宫中来?这储秀宫中如今住的可都是上三旗的贵女,其余旗的,都分到不起眼的院落去了。
她留意着布顺达、博吉利宜尓哈和另一个叫做哈宜呼的正白旗贵女。只见布顺达眉头轻轻颦起,仿佛在思考什么。而博吉利宜尓哈满脸全是惊恐。哈宜呼同其他待选秀女一般,也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人。
雅娴继续说道:“这个人,和奴婢曾有过过节。深深地恨着奴婢。”
这一点,能满足的人也有很多。毕竟这‘过节’二字,面子上的算,藏在心里的也算。由于雅娴是当今皇后的亲侄女,不少待选秀女都心存嫉恨。要想找同她有过节,并深深恨着她的,那简直太多了。
雅娴一目不错地看着这三个人,却见在她说完这番话后,博吉利宜尓哈的目光带着恐惧和躲避。博吉利宜尓哈下意识往身后一看。
这一看,却是让雅娴发现了问题:别的待选秀女身后都站着丫鬟。而这博吉利宜尓哈身后,却是空的!
雅娴早已有所耳闻,这博吉利宜尓哈格格心胸狭小,对下人刻薄,不懂为人处事,见谁都刺三分。也正因为如此,雅娴一直以来都将她是下药之人的可能性放到最低。
可是,如今一想,她的思想却是进了个误区:那人为何一定要是待选秀女自己呢?
“这个人,大家都不太喜欢她。”她越来越笃定了,“哦,对了,这药不一定是她亲手下的。”
她留意观察着,果然博吉利宜尓哈脸上的不安越来越深。
雅娴叹了口气,从伺书的话中,她自然是明了乌拉那拉皇后的意思。可现在却不是最好与熹妃对上的时候,一念至此,雅娴又叹了口气:真的不甘心啊。这辈子居然还要走上辈子的路吗?
“本来,这个人以为她做的天衣无缝了,”雅娴摇了摇头,“可惜,下药的时候,却是被一个宫女亲眼看到了。真是可惜,居然就这样功亏一篑了,你说是吧,博吉利宜尓哈小主?!”
博吉利宜尓哈听到雅娴点了她的名字,登时便要跳起来:“你胡说!我才没有让碧儿去下药!明明就是你自己病了……”
裕妃按了按隐隐发痛的额角:“够了!把她拿下!”
“嗻!”两个太监立刻过去抓住了博吉利宜尓哈。
博吉利宜尓哈一边挣扎一边吼道:“我说了,真的不是我,我说了!”
“掌嘴!”裕妃道。
“半点规矩都不懂!谁教你在主子面前‘我’来‘我’去的?”扶着裕妃的那老嬷嬷看她仿佛是在看一对狗屎,“奴婢看来,这位小主……这位小主仿佛该重新学学规矩了。”
裕妃没有搭言,只是看着雅娴,道:“既已然找到了下药之人,这事就此揭过。来了,去把那以下犯上的奴才给我绑来!”
雅娴也没有想到,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她准备的证物什么都没有用着。这博吉利宜尓哈委实是个沉不住气的。这样的人,前生,仿佛也就只有那只鸟儿了。
上辈子是她蠢,才会败在那只什么都不懂的鸟手上。是她顾虑太多,太过爱他,才会委曲求全,一次次地被伤害,却觉得那是为了他好,于是永不悔悟。
而这一世,只剩下了滔天的恨意,这做事,倒是爽快多了。
半晌。那前去捉人的太监丫鬟方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噗通’一声跪在裕妃面前:“娘娘,那贱婢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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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裕妃临走时那悠长而深邃的目光看的雅娴完全不知所措。
那裕妃良久方叹了声气,身上的那股子气势也因此弱了下来。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不止十岁,她看着雅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放过他吧。”
雅娴还要问时,裕妃却带着丫鬟太监们回去了。
而那短短的一句话,也困扰了雅娴很久:那个他,是谁?弘历吗?应该是他没有放过她才对吧。
雅娴正在胡思乱想时,却听着小太监拉长了嗓子喊道——
“宣正黄旗佐领乌拉那拉·那布尔之女乌拉那拉·雅娴;正黄旗副佐领觉尔察·博西勒之女觉尔察·丰克里宜尔哈;正黄旗参领巴雅拉·佛尔果充之女巴拉雅·纽伦;正黄旗参领步苏克·纳穆之女步苏克·扎克萨克入殿觐见!”
她深吸了口气,并着那三个自人群中走出的女子,排成一列,朝着她们未知的命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