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富察氏无非便是问些‘皇额娘昨儿睡得可香甜?’‘皇额娘昨儿个起了几次夜?’‘皇额娘昨儿翻了几次身?’‘皇额娘昨儿个可有打呼噜?’这些个问题。
桂嬷嬷便一一的尽数答了。
最后又道:“请皇后娘娘宽心,今儿个太后娘娘倒是进了半碗粥。进的香甜!”
富察氏方出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那便是快康健了!谢天谢地!”
桂嬷嬷见了脸上便带了笑,结结实实的奉承了富察氏好些话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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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搁下宫里头的事儿不提。
且说那他他拉府。
他他拉老夫人被雁姬一番话吓得失了之前的强硬。她虽心有不甘,却也知道,雁姬的话,多半是真正儿的了。只可惜了……
她目涩晦暗地看了眼自己的儿子--他正忙着为新月格格夹菜。且带着一脸曲意奉承的笑来……他他拉老夫人便恼怒了:“格格,您乃贵重人,怎可以和我们这群奴才厮混……”
还不待她说完,便听那新月‘噗通’一声跪下:“老夫人,新月心中,您不是什么下人,您是努达海的额娘啊!新月是把您当额娘来……”
这时候,他他拉老夫人心里头早已熄了想尚主的念头。哪里敢?!这简直是催命符啊!
她哆哆嗦嗦地看向自家的儿子,只见他满脸忍耐,终于也忍不住噗通一声跪下:“额娘!您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高贵!那么的慈祥,您一直都是那么的疼儿子!您一定也懂儿子的心情对吗?儿子是爱惨了新月,如果没有了新月,儿子宁愿去死!”
他他拉老夫人嘴唇颤抖:“爱惨了?”
新月以为有了转机,便道:“新月只想像个平常人家的女子一般,伺候着您。新月……新月,也是爱极了努达海……”
她满脸娇羞击碎了他他拉老夫人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他他拉老夫人无助地看向了雁姬:“我的儿,如今,我可怎么办……”
雁姬冷笑:“格格还未出热孝呢,嫁娶之事,原不急的。”
他他拉老夫人如同抓住了根救命稻草。她便连声道:“可不是,格格原应该守孝……”
努达海吼道:“额娘,新月已经有了身子,已经三个月了,儿子的。”
他他拉老夫人如遭雷击:“三个月……”
雁姬更觉得自己是明智的了:‘三个月,岂不是在回京的路上,两人便搞上了?’
偏珞琳不知事,她原被这场面骇住了,此时听了新月有了身子。竟立刻上前扶起她:“玛麽,额娘,你们真是太过分了!新月现在有身子了!我要有弟弟了,你们竟如此对待她!”
雁姬闻言,虽心头早有准备,却还是忍不住心酸了--这是她亲手养大的女儿吗?性子却如此天真烂漫,全全儿的随了努达海。这,热孝期间,无媒苟合,对象还是王府遗孤……
他他拉老夫人一瞬间仿佛苍老了许多。
良久,她对雁姬说:“骥远和珞琳,你带走吧。我让管家随你去官府过了明目。只求,他们还姓我他他拉氏。”
此时,雁姬也觉得伤感。
她道了句:“放心,日后定会让他们常回来看您。”
他他拉老夫人摆了摆手,正要说话时,却被珞琳抢了话:“额娘!您要离开府?”
雁姬点了点头:“你可愿随额娘走?”
珞琳便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着她:“你是疯了吧!你为什么要离开府啊,你怎么可以离开?阿玛还在这里,你居然就想走。”
雁姬心头越发灰暗,她对这个女儿,真的要死心了。
珞琳还道:“我还以为你和阿玛和离了,成全了阿玛和新月是想通了呢。如今看来你还是迂腐!阿玛和新月在一起了,我马上就要有弟弟了。你干嘛要走啊!难道不看弟弟了吗?”
雁姬怒极反笑:“哪家的下堂妻还会留在夫家?哪家的女儿竟会理所当然的对亲额娘说你要让位给阿玛的女人,你要帮忙照看阿玛的女人生下的孩子?珞琳,你是觉得我雁姬犯贱?”
珞琳慌忙摆手:“不是的,额娘,我知道和离后的女人只能当姑子,所以我早早儿就求了阿玛和新月了,他们说你可以留在府里头,额娘你最喜欢孩子了,他们说孩子也可以交给你养呢。额娘,这都是我特意为你求来的。”
雁姬笑道留下泪来:“努达海,你的好女儿!我生她养她十余年,却终是抵不过你的血脉强大。我辛辛苦苦为她谋划前程……我何苦来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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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祥宫。
容嬷嬷端了药碗进来劝雅娴用了。
雅娴却只道:“搁着吧。”
伺书进了来,雅娴抬眼问她:“蜜饯?”
伺书低呼一声:“求娘娘恕罪,奴婢竟是忘了。”
雅娴便摇头:“果真指望不上你,这样吧,你伺候本宫吃药,容嬷嬷,这蜜饯还得你去拿。”
容嬷嬷高兴地应了一声道:“这些小丫头办事便是不牢靠,老奴立刻去。”
她立刻退了出去。
伺书麻利地起身,拿了药碗,用袖子遮了便出门,打发了门口守着的奴才。又见四下无人,方泼干净了,再回转。做出一副刚刚伺候完进药的样子来。
容嬷嬷高兴地拿了蜜饯来,喂雅娴吃了,见她药汁子喝的干净,便道:“这般就好了!娘娘便是爱闹小孩子脾气,生了病,哪能不吃药呢?”
雅娴被她这话一说,加之口中还噙着蜜饯。便忍不住抓了她的手:“嬷嬷疼我,这些年,若不是嬷嬷,哪有现在的雅娴?嬷嬷,我知道你说的对,只是有些事却……”
她隐了,没再说。
只道:“总而言之,我都会一直一直孝敬着嬷嬷的。”
容嬷嬷听了便满脸严肃:“娘娘这话千万不可再说!主仆有别,岂能用‘孝敬’来说?老奴一条贱命,不值娘娘如此倾心以对。”
她又道:“只娘娘可不能再为了逃避喝药,和老奴说什么这药喝不得,有毒的话来。这药可是太医院开的,老奴亲自看着熬得。”
伺书叹了口气,终于明晰为何娘娘要将嬷嬷支使开,才让她偷偷将药泼了的缘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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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尔图府。
裕太妃拿着自己绣的荷包,急急往布尔图·柴达书房赶着。
到了门口,见有小厮守着,且小厮要提嗓子说话。忙制止了。
小厮并不清楚她的真实身份,因此并不买账。
却未料,刚一张嘴,却发不出声儿来。身后一颗石子咕噜噜滚落在地。
暗处,暗卫甲拍了拍手:“我这隔空点穴的手法,果真……”
暗卫乙不待他说完便冷笑:“我却没见过隔空点穴还要用石头的。”
暗卫甲恼羞成怒:“噤声,噤声。里头可是入港了?如今却是一场大好戏!”
这趴在屋顶上头的两个便专心看起戏来。
那小厮被点了穴,动弹不得。
裕太妃并未发现他的异样,只一心想要将绣了的荷包给柴达看到。
她便要推门时,忽然听到里头熟悉的喘息声。
有一女子问:“爷,您外头放的那个老太婆是哪儿的?”
她便要持着‘非礼勿听’的圣训离开时,却听到了熟悉的男声。
那男声似乎极为舒畅,又似乎极为隐忍。叹息后,便道:“你却不知,那女人是个脑子拎不清的……”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补足了这一章,好困,睡了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