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五十九

着没落时就威胁群众，说谁违抗，谁就蹲半拉月监房。乡领导吹胡子瞪眼地说了这样的话，群众就低眉顺眼拉来自家耕牛，拍了下牛背，转过身来对乡领导说，你们看着办吧，牛jiā给你们，爱咋割咋割吧，我们下不去手。群众个个jiā了牛，却不动手，乡领导想到上边指示，想到指示的上边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金福，脑一热、脚一跺、刀一举，眨眼成了屠夫。被割了的牛几天不吃不喝，下面的伤口好了也没jīng打采，群众就站在院里直着嗓子叫骂：

    “割下牛拿回去日你妈呀？我你一百代祖宗。”

    喝了本家叔的金福每天晚上都要趴在老婆身上一阵鼓捣，老婆jī样哼了iǎ调，这下刺jī得金福想把老婆吞进肚子。打那后，金福老想出外打野食，除了uā二的月红酒店没去，他几乎走遍镇子里的大iǎ酒店。他进了酒店从来不肯uā大钱，坐在那里喝iǎ烧吃uā生米等待有nv招待光顾他。iǎ酒喝得脸热耳烧，也没人靠拢他。他人丑得没样，个iǎ脸阔，又舍不得uā销，人家姑娘自然不打拢他。走进一家算一家，最后他气愤地去找经理，经理笑嘻嘻问他怎么了，他说知道我是谁吗？我是uā妖镇的父母官，你们就这么冷清对待父母官吗？生意人看中利益，认真■他几眼发话说，啥官不官的，想快乐就掏票子呗。

    金福始终没舍得掏票子，他捏着厚厚一沓钱，想着和某个nv子做完那点牲口事，鼓囊囊的兜眨眼瘪下去，他会心疼死。nv人丑俊关了灯都一样，他干吗要搭票子？再说干那行的nv人都是笑里藏刀，不把你削个jīng光不会善罢甘休。

    害怕、iǎ气让金福始终没越雷池，天一黑他就关了灯钻进老婆被窝，稀里哗啦像在yù米地里走。老婆一叫，他就来了真功夫。后来，他干脆不用本家叔的那就放在家里的什么地方赋闲。金大牙无意中看到那那被一张黄纸包着，上面写了“壮阳补肾、开淤活血”字样。金大牙近来老是起夜，就拿出部分面用开水冲了喝进肚子。没过半iǎ时劲便上来。金大牙浑身上下都在痒，身体热得不行，干瘪多年的鸟东西突然直立冲击他的ù裆，那时儿媳fù正穿着背心、鼓着两只大nǎi在厨房忙活饭菜，金大牙看见那两只硕大nǎi，人就把持不住，不顾一切地扑向儿媳儿媳fù被突然袭击，以为来了坏人，拿起不锈钢笊篱拍过去，那一下恰好拍在金大牙的太阳上，金大牙当场毙命，吧唧倒在地上。金福媳fù一见倒地的是公爹，魂都没了，哆嗦在厨房里不知如何是好。晌午过去，下晌来临，太阳偏西，她才想起给金福打个电话。给金福打电话那阵，uā东兴正和金福单独谈话。uā东兴苦口婆心相劝金福，说只要他还是县长，你金福就有希望当上镇长。uā二不也反反复复、上上下下好几次吗？

    临走前，金福的脸è不再那么苍白，可也不好看。看着金福低眉顺眼，uā东兴卸掉负担。负担一卸，他就想起uāūn桃。对正在往出迈步的金福说，你去叫uāūn桃过来一下。金福去车上叫来uāūn桃桃因为uā二即要走马上任镇长一职，对uā东兴态度蛮好。客气话、笑脸没少投入，uā东兴的胆子大了起来，动手mō了uāūn桃柔软滑腻的iǎ手，他说这只iǎ手像画上画的呢桃和uā东兴的沙发中间隔了只窄条茶几，因此uā东兴做出顺手牵羊的事很容易桃觉出有些不对劲，ōu回自己的手，起身告辞说，县长没什么事，我得赶紧回去，说金福、汪明都在车里等她，说着起身就走。uā东兴叫住她，一脸严肃状。

    你还没汇报工作呢？

    时候不早了，改天再汇报吧。

    改天？哈，你可真有组织纪律

    让uā二向你汇报吧。他是镇长。

    桃诡谲地望一眼uā东兴，人就消失得没有踪迹。

    车上，金福正琢磨将来如何利用uāūn桃复位桃步履匆匆地赶回来。金福心想完了，一定是这iǎ娘们送给uā东兴钉子吃才这么快回来。这么一想之际，老婆打来让他恨不能长翅膀飞回去的电话。

    那叫啥事？公爹强暴儿媳未遂，被儿媳一笊篱打死。这可是经久不散的新闻，连城里的狗崽队都会jī动得心惊跳。金福一回家，得知详情，啥都没说，没埋怨老婆，也没骂爹是畜生。他很心平气和。

    娃他娘，为爹准备后事吧。

    咋准备？

    买最好的寿衣给爹穿上。

    那棺材呢？

    当然得用上等木材，木匠要镇子里最出è的。

    爹这老浑蛋不配。

    住口，蠢货，现在不能论配不配，把这丑事压下去为上策。

    你说咋办就咋办吧。

    出殡那天娃们不准上学。

    可娃们要考试了。

    别啰唆，听我的没错，告诉娃们，出殡那天，我一咳嗽，你和娃们立刻哭天喊地。

    金大牙暴死，周围邻居议论纷纷，说金家老爷子虽说年已古稀，可身子板硬朗，一口气能从镇东走到镇西呢。七大姑八大姨出来进去把死人当嗑唠，金家有人抬进一口紫红è棺材，她们互相碰胳膊肘，说瞧瞧，倒是镇长哩，看那棺材多气派。有人就捣蛋，说别忙等你驾崩那天让儿nv给口水晶棺，那才叫潇洒。金福老婆肿着脸买回一大摞寿衣料，金光闪闪的惹眼。她们就说，瞧瞧，人家多孝顺，别看丑了吧唧，心眼好使着呢。有人ā嘴说，那叫心灵美，和“渴望”里的刘慧芳差不多。实在没啥可说，她们又把话题绕回来，金家老爷子ǐng硬朗的身子骨，咋说没就没了呢？是啊，身子骨ǐng硬朗的，咋说没就没了呢？

    好端端的活人咋一下子没了呢？

    这话被人念多了就成为谜团。

    人们茶余饭后在这谜团里猜来猜去。

    金老爷子不会是跌了吧？

    听帮忙丧事的人说金老爷子头上有伤哩。

    咋，是给什么人打死的不成？

    会是什么人？

    金福、老婆听了一阵手麻心跳。

    听说金老爷子年轻那会儿风光时结下不少仇怨呢。

    金福、老婆找到安慰似的，手也不麻，心也不跳了。

    诚惶诚恐了一些日子，金福开始和uā二展开新一轮斗争，斗争得没边没沿、铺天盖地、明枪明放。新官上任的uā二一副iǎ人得志样，一脸杀气兼傲慢地从人前经过，人就矮一截地从他身边溜过去。他就暗笑。认为人都犯贱，你愈答理，人愈不自量力，不知自己吃啥饭活着，还会见你软时把你当面团捏。你强硬、一脸气冲霄汉，人就狗样低眉顺眼。

    uā二在一本哲学书上读到这些话，虽不全面理解，但大概意思了如指掌。他偷闲时反复告诫自己，一定要做个黑脸将军，把镇委会牢牢握在手心里。这次走马上任，uā二比先前还有道行。养jīng蓄锐这么久，他对未来颇有信心，骨子里的仇恨一点点抓挠他，提醒他。金福完全成为傀儡，副镇长当得不如一个放牛娃有尊严。uā二见了金福还客气地叫他镇长，行动上却把金福打入十八层地狱，他把金福副镇长管辖的事全都撸掉，平分给单张子和uāūn桃。金福成了空头司令，成了群众眼皮底下的废物，群众见到他不再送笑脸，拿斜眼瞅他；有群众念他之前恩典过，没放斜眼，可和他打招呼一脸冷冰冰。群众现实得让他喘不过气，他气得两眼冒火、血往上冲腾，终于没能忍住愤怒，站在走廊不管三不管四地破口大骂：

    “他妈的都是些现实鸟，老子得势那阵子，一个个贱得恨不能屁股上长出尾巴。”

    骂得唾液翻飞，走廊里没人敢走动时，他又乘兴大骂uā二：

    二，我日你八辈子祖宗，不，日你一百辈子祖宗。我让你断子绝孙，不得好死。你他妈干吗这样整治我？那会儿我整治你也没这么狠吧？好歹我是个副镇长，你他妈咋就啥都不让我做？你他妈……”

    uā二、汪明打外面进来，听到骂话，汪明有些费解不知什么人在骂。uā二毫不费力听出是金福在骂人，知道金福这条骡子发了疯，他必须及时把金福的疯劲bī进体内，让那疯狂在体内结包冒脓。他闻声噌噌上了二楼，远远甩下汪明，豹子似的站在金福面前，拎iǎjī般拎起金福的衣领前后一耸，金福的骨头就有些发松发软，身体里的火气也被惊吓到骨缝里。

    “说，你为啥骂人？日谁祖宗？谁不得好死？谁断子绝孙？这像个领导干部说的话吗？简直像掏大粪的，我看你这个副镇长当腻了，也好，明天去收发室收信吧，算是反省，反省好了，我再考虑让你坐进副镇长办公室。怎么，瞅个脸不服啊？要不要我送你几个馒头吃。”

    uā二握紧拳头在金福眼前晃，金福出半截水顺着ù管往下淌。uā二一见松了拳头，毕竟自己站在领导阶层，太过分容易引起民愤。民是啥？民是面也是刀。恰到好处收了场，既表明他uā二有肚量，又表明他uā二决策的事没错。

    汪明走过来，他必须穿过金福、uā二才能抵达书记办公室。他眉头紧绷着，有些进退两难。经过他们，他必须停下脚过问，uā二、金福这对冤家，他哪个也不想得罪。得罪谁都对他没好处，风水轮流转，不知哪天又改朝换代。现在uā二得势，没准啥时金福又得势。他压根不想在iǎ镇子世面，但他需要好评语，他就必须比猴子还jīng明。他果真成为jīng明的猴子，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他转身走了，去商店转悠半个点才慢悠悠返回镇委会。那会儿金福憋了八屈去了收发室，他的办公室被uā二封了条。他想一斧子劈开，又缺乏胆量，男人的他一点没有，uā二一晃拳一瞪眼，他就不攻自破。他老怕自己的眼睛会被打瞎、uǐ会被打瘸，老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聊以自慰；他想告到县里去，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太糊涂太荒唐，上边没人，他uā二敢这么扬

    不动声è忍下去，他又觉得委屈，肚子里的愤怒快撑破肚皮。他这时很佩服uā二的忍他扬的日子，uā二被打压得几乎步步啃屎，他指东，uā二不敢向西，为的是啥？为的是他找不出理由开除他uā二。忍一时亮一世，他怎么没能忍一时，偏让uā二有机可乘？要是他不站在走廊大骂，他人还在副镇长办公室喝茶水、品烟味呢，虽说没了主要业务，但毕竟留有面。如今这算什么，一个堂堂副镇长竟然当起收发员，不让人笑歪嘴，自己的嘴也愁歪。他咋就没忍住，咋就没像uā二那样老练呢？人家懂得什么叫“忍辱负重”，懂得什么叫“人檐下须低头”，他咋就这么不堪一击。穷途末路，他决定去找汪明谈谈，或许他能云开雾散见晴天。汪明一向是墙头草，哪边风硬向哪边倒。金福一进他便知道下文是什么。他先下手为强，还是躲，他能咋办？去向uā二求情，肯定会引起uā二怀疑。他还有个把月锻炼期限，干吗要得罪uā二？何况短期uā二会任牢镇长职务，他还要uā二往鉴定栏里填美言呢不好还会是偷jī不成倒蚀一把米的下场。吃过金福家数次饭菜的汪明心虚得不敢抬眼看金福，假装整理桌面上的文件，头不抬、眼不看地说他马上去县里开会，说有啥事回来再说，金福张开的嘴巴只好合上。

    uā铁匠住进去的第一天，东张西望一阵，满意得黄牙龇出好几次，脸上的肌又在跳。他jī动得几乎不能控制，都忘了uā大说这里闹鬼的事。独立二层iǎ楼，比先前在家口盖的那个二层iǎ楼要体面，外观错位式，咋看都是洋玩意。里面宽敞明亮、装潢气派，楼上楼下都有卫生间，一楼整个面积被大厅包围，心里啥愁事都给宽敞的大厅赶跑。二楼共有六个大房间，都卧室装扮，卧室外面又是宽敞的大厅，大厅中央摆设了雕塑之类的艺术品，一面墙被古è古香的书柜占满，里面的书籍五uā八二没啥学问，可喜欢读书，脑袋里缺词少语时，他就拿出一本带画带解说带拼音的古书认真读，一读就是半iǎ天。这些书是他从月红酒店搬过来的一部分，月红酒店还有比这大的书柜、比这多的藏书。

    一迈进大厅，uā铁匠顿时jīng神大振，说话提高了嗓大厅像回音壁，uā铁匠的话来去。

    大啊，先前我还不愿意来，这里多敞亮，家就该这个样，不能窝屈，赶明你们哥俩就在这娶妻生子延续uā家香火吧。你弟还真有本事，看把这墙武装得多带劲。”

    uā铁匠对新家太满意，连续吸几口烟袋，烟全都经过嗓子再从鼻子冒出来。

    “爹，你别忘了这里不干净，有鬼。”

    没等uā铁匠出声，一旁的uā二白了眼uā大说：

    “哪来的鬼？净自己吓唬自己，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二弟，你今晚留下住吧，看我是不是庸人自扰。”

    “住就住，我uā二还没怕过什么。我倒要看看你说的鬼长什么样子，要是可爱的nv鬼我就娶它为妻，要是可爱的男鬼，我就认它做哥们。”

    “别瞎胡咧咧。”uā铁匠mí神笑眼地说。

    uā二住进别墅的那天晚上，要uāūn桃回家住，说他得陪爹和哥住一个晚上桃居然说她也要去别墅那边住，uā二果断地挂断电话，一脸刁相，兼并lù出半拉狞笑，显然uā二压根没瞧得起uāūn桃。贱货，给脸不要脸，竟敢提出这样的要求。贱货，贱货，贱货……

    uā二最讨厌主动投怀送抱的nv人，月凤为啥占据他心灵经久不衰？原因很简单，月凤是他主动追求的nv人，他追得嗓眼冒烟、脚打血泡才把月凤追到手，所以他珍惜，所以他留恋。他有时想不明白究竟是nv人犯贱还是男人犯贱，这种时候他一脸坏笑，弹拨着手指，情不自禁骂出新鲜玩意：

    “两都他妈是滥贱货，都他妈吃了牲口料。”

    也是那晚，官太太神采奕奕来到uā妖镇。组织部长南下考察，又得个把月回来。听说回来后有可能晋升市长，现任市长临到离休年龄，要不是iǎ时候报错户口，早该撤离领导岗位。组织部长既是他下红人，又是他左膀右臂，不提拔他提拔谁？两个人后uā园下棋时，市长拍着组织部长的肩以资鼓励。市长的手可不拍人，那得多贴己才能获此殊荣？拍完组织部长的瘦肩，说他眼下的职务早晚属于组织部长，说他一写离休报告，就向上面举荐组织部长。

    组织部长把这等喜事告诉给老婆，老婆乐得一宿未合眼，比他本人还兴奋，那晚破格让组织部长在身上滚砸一通。虽说没mō、滚、砸出实质内容，她还是很高兴。等组织部长的ù头湿得没法看，她轻轻推开他，要他陪她去洗澡。他赤条条地进入浴池，宽大的屁股下鸟东西毫无jīng神地耷拉在两uǐ间，她心疼地看了眼，动手mō了mō，说这玩意不缺鼻子不少眼，咋就不行呢？咋就一会工夫瘪球呢！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