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白于裳也随后下了马车,走至艳姬身边,柔声细语道:“娇主满腹心事白某岂会不懂,思家思亲人亦是人之常情,但如今身不由已,暂且安住才是,异乡未必不及故乡,明月一轮,两处都是家。”
艳姬不知为何听了这话竟生出些感动,但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只提步往回走。
白于裳提眉而望,终忍不住唤他:“娇主就不怕将脚走断了,回去之路甚长。”
“艳姬哪里配的及坐国师的马车,还是走路为好。”艳姬这是在赌气,虽不知在赌什么气。
“方才还配的及,眼下却说配不及,竟如此善变。”白于裳忍不住小嗤一声,轻抚前额,只觉着头痛烦燥,暗忖那艳姬小东西太磨人,不自禁拿着团扇猛扇两下,扇的发丝轻扬,终咬了咬牙对车夫道:“去,跟上娇主。”
“那大人如何去宫里?”马车夫自然是向着自家大人,且他也觉着艳姬太过自傲,让他走断腿岂不更好。
白于裳低眸细思量,觉着要娶艳姬回府便不能让他再对自己生厌,若说真让他走回去,明日再不必相见了,且这里有条小路可抄到皇宫,便对车夫吩咐:“我往小路走,你跟上娇主,务必让他上车。”
马车夫轻叹一声,只得调转回头去追艳姬,而白于裳则是两条腿一步步走往皇宫去。
头顶上的烈阳越来越灼热,没走几步路就出了一身汗,且白于裳从来都是坐马车出行,如今才走两步就累的够呛,微弯着腰,一手抹额上细汗一手摇着团扇,终明了讨人欢心亦是不易之事。
终于左摇右晃的从小路直穿到皇宫附近,这才让白于裳长松了口气,却是无论如何走不动了,侧脸一瞧,却见有人高骑黑马哒哒而来,连忙挥着手上团扇示意那人停下。
骑马之人正是未央,见白于裳如此狼狈不堪就心生疑惑,喝住了马儿,居高临下微眯着眼打望她,问:“国师这是在作甚?”
白于裳就想搭个顺风,未曾想来人竟是未央,为免脸上挂不住,只得说:“练练脚力。”
“那国师慢慢练,未某先行一步了。”未央言毕就要策马而去,却又听白于裳急急言,“且慢,且慢,丞相大人你且慢!”
未央拉住疆绳,调转头对白于裳微挑了挑眉,示意她识实务的就不该对自己有所隐瞒。
白于裳也不怕未央知晓,就将艳姬那事去其糟粕的说了个大概。
未央微蹙俊眉,抑不住生起一阵郁闷,大步跨下马,往白于裳面前走近两步,瞧了眼她似在打哆嗦的双腿,口气很是讪嘲道:“国师竟将那辆马车让及一位男子,自己则是一路行走,真是好体贴啊。”
白于裳轻叹一口气,她心中其实并不大愿意,这不是要让某人感动嘛,而后又似有些得意的问及未央:“丞相大人也觉着大为感动吧。”
“若说国师也对未某来一番如此举动,未某便告之感动与否。”未央冷嗤,心有不悦。
白于裳一愣,而后转移话头,锤着自己的腿道:“实在没力气,脚都快废了,有劳丞相载我一程吧。”而后自顾自去扒那匹马儿。
未央原不想载白于裳,但瞧她那模样竟有些不忍,便扶住她的腰际托她上了马,而他则是在底下牵着疆绳,拉着那匹马儿往前走,一点都未有要上马的意思。
“丞相怎么不上马?”白于裳诧异,眼下这般让她如何自处,到底这马儿是他的,且他这副形容很让人有些莫名感动,但她却不愿再欠他一份人情。
可未央却没提及什么人情,只冷嘲热讽道:“国师眼下大汗淋淋,想来身上有异味,未某宁可走路而行。”
白于裳原都想好了一套煽情的感谢之词,眼下听未央如此不屑便愣了大半天都没个反应,后才挑着眉揣测问:“丞相这是一月一次了?”
未央脸色愠怒,侧脸狠刮了白于裳一眼,惊的她连忙撇开脸,佯装什么都发生似的摇着手上团扇。
远处急急赶来一辆马车,原与白于裳他们擦肩而过,却又在前头缓缓而停,撩帘下车的人儿竟是白延,见他满脸笑意对白于裳道:“我原就在寻你,不想在此处遇上,正巧与为父一道进宫。”
“父亲大人进宫所谓何事?”白于裳边问边要下马,耳边又听白延道,“去宫里求陛下替你指婚呐。”这一句竟吓的她翻身滚下了马,幸好未央眼疾手快扶了一把,不然就是狗啃泥。
白延见白于裳这般激动万分竟连站都站不稳,便大步上前扶住她,笑说:“乐的站不住了吧。”
白于裳又是不自禁腿一软差点给白延跪下了,弱弱问:“父亲大人这是要让陛下指谁?”
“云清公子与你可谓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是不是很欢愉?”白延边说边笑,而即就见白于裳倒在地上不醒人事,惊慌失措道,“这是怎么了?”
“国师似是身子不妥,不如先扶她回府看症再议其它吧。”未央边说边当起了老好人扶着白于裳上了马车。
白延见此也只能先调头回国师府。
未央冷眼瞧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暗嗤白于裳还是装晕演的最出彩,且看她如何了结此事。
果不其然,白于裳见马车开始缓缓而行便睁眼紧抓住白延的衣袖,肃言:“父亲大人万万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