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龙天语眉头微展,微笑道:“千寻,你能这样想,我便放心了!”
“你一早就该放宽心的!”沈千寻轻哧:“你这样婆婆妈妈的,也等于把我看扁了!”
“不敢!”龙天语笑道:“我便是把西瓜看扁,也不敢看扁你啊!我还怕你把我打扁呢!”
沈千寻“噗嗤”一笑。
当龙天语还是湘王的时候,她是经常叫嚣着要把他揍扁的,如今龙天语重提当日之话,两人想到那些一边打着闹着一边同仇敌忾对付共同敌手的日子,都觉无限温馨,瞬间也似突然有了力量,来面对一切。
三位护法大人一露面,全是愁眉加苦脸,尤其是柳兴,看到龙天语,“扑嗵”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失声痛哭。
沈千寻沉默的立在一旁,鼻子也微微发酸。
她是不太喜欢这三位看她不顺眼的老古董,可是,看他白发苍然满目绝望,心中也觉凄惨异常,忙上前一步,想将他搀扶起来,不想,她的手刚碰到他的胳膊,便被他冷冰冰的推开了。
“老臣一路风尘仆仆,身上又是水又是泥,别脏了王妃的衣裳!”他哽咽开口,话虽说得客气,但那语调却冷硬异常,而东方敬和岳伦则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他们什么都没说,可是,从他们的眼神中,从他们的一举一动中,沈千寻都能感受到他们的嫌恶与厌憎,那是从周身散发出的一股怨怼之气,这怨怼厌憎如果转化成文字的话,那么,就只有两字最为确切:祸水。
沈千寻垂下眼敛,无声的退到龙天语身后。
龙天语看了她一眼,伸臂将柳兴搀扶起来,温言道:“柳叔叔,涣生与朕就如手足兄弟一般,朕绝不会不管不问的,你放心,朕会派人去救他们的!”
“皇上,不可救!”柳兴声音沙哑,精神萎靡,却仍坚定的摇头:“那乐陵城是什么地方?皇上救不出来的!为了涣儿他们,再搭上其他士兵的性命,没有必要!为这七八个人,要牺牲七八十个年轻士兵的性命,这种自私的事,老臣万万不能做!亦不敢做!老臣此番前来,便是来阻止皇上的!为一人而牺牲数人,这种事,太过荒唐!荒唐啊!不值得啊!”
他接连两句“荒唐”,说得沈千寻心脏微抽,但面上仍是一派平静,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亲爱之人遇难,前往搭救,何来荒唐之说?又分什么值得不值得?”龙天语淡淡道:“柳大人这么说,倒让朕惊心了,朕集结数万大军,与那赵毅在梅山厮杀,期间顺便救了朕的王妃,若这般说来,朕岂不是这世间最自私自利之人?朕岂不是荒唐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岂不是罪孽深重无可饶恕?”
他说得风轻云淡,只那句柳大人却是刻意加重,柳兴登时又跪伏于地,悲泣道:“皇上,老臣怎敢指谪皇上?老臣只是就事论事罢了!人人皆知,老臣爱子如命,又只得这一根独苗,巴不得皇上派人去救啊!只是,一想到要别人家的儿子,去为自己的儿子拼命,又觉得愧疚难安,方出此言哪!梅山一战,为江山社稷而战,无数英豪壮烈牺牲,我家涣儿便算死了,也算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