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奇道:“你怎么不吃?”
“吃不下!”龙天语答。
“为什么?”沈千寻不解。
龙天语笑:“你居然都不知道为什么!我愈发吃不下了!”
沈千寻不理,继续埋头吃饭,龙天语笑:“你的胃口真好!”
“那是拜皇上所赐!”沈千寻似笑非笑答,“上次被皇上饿了一回,深谙饥饿滋味,自此明白一个道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便是下一瞬去死,也得先混个肚儿圆,不是吗?”
“是!”龙天语拍手笑,“难得你不那么倔了,朕为你高兴!”
“可你看着并不高兴!”沈千寻吃饱喝足,将饭碗一推,道:“说吧!我做了什么事,令你不高兴!”
龙天语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朕今日罚了简墨!打了他五十军棍,就是让他长点脑子,但朕听说,你去救了他!”
“皇上罚都罚过了,该长的记性也长了,我身为医者,去救人,好像也不是什么错事吧?”沈千寻答得风轻云淡。
“救人自是没错的!可是……”龙天语盯住她,“朕教训人,你去救,你不觉得,是在跟朕唱反调吗?”
“反调?”沈千寻轻哧:“我还没真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的想要救人而已!”
龙天语盯紧她,沉默。
“尊贵的皇上,对不起!”沈千寻只觉得好笑至极,“如果您是为这事生气的话,那么,我也没有办法!因为在我看来,人命大过天,至于反调不反调的,压根就不值一提!”
“很好!”龙天语面有愠色,“不愧是小僵尸,果然够狂!”
“我是什么样,皇上一早便知道,不是吗?”沈千寻站起身,“我很累,要休息了!皇上慢用!”
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龙天语没再说一句话,只一个人自斟自酌,沈千寻也不管他,随他怎么喝。
事实上,她也不知怎么管,他和她之间,在某些事的认知上,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比如柳蔓,再比如,今天这件事。
她始终认为,救人就是救人,跟唱反调什么的压根就靠不上,可龙天语显然并不这样认为,说到底,这事的根源还是在柳蔓上。
如果是其他人受了罚,沈千寻去救,他至多戳她的脑门笑骂一句,定不会像今天这样,非要压她一头不可。
当然,如果简墨的事,跟柳蔓无关,沈千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抵死不肯低头,可就因为事关柳蔓,她绝不肯后退一步,她若退了,日后她的人,岂不是要任由柳蔓欺侮?
她躺在床上,虽然双目紧闭,脑里却跟翻江倒海一般闹腾不休,也不知这么躺了多久,听得外面有杯盘碎响,似是龙天语摔坏了什么东西,她有心出去瞧瞧,但想到他方才不阴不阳的态度,心里恼怒,仍躺在那里,动都没动一下。
身体没动,耳朵却竖着,过了好半天,再没听到什么动静,她终是没忍住,披衣下床去瞧,却见龙天语还在喝酒,地上杯子碎了一地,想是被他扔完了,又抱着酒壶喝,喝得面色通红,衣衫了湿了大半,仍是猛灌个不停。
沈千寻冲上前把他的酒壶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