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紧张,”秦沧明明走在唐果的前面,却好像后脑勺也长着眼睛似的,猜到了自己身后的人忽然之间脚步一顿会是因为什么,于是便开口对她说,“你仔细闻一下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唐果略微带着一点疑惑的抽了抽鼻子,空气里面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精气息和香甜,这让她大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血,是撒在那里的红酒啊!
秦沧径直朝里间走去,唐果亦步亦趋的跟着,心还是高高的悬着,一直等到进了房间,看到瘫坐在地上,靠在床尾的纪元亮,还有屋子里面的一地狼藉,这才算是稍微的松了一口气,知道没有事了,只是一场虚惊。
在放心了之后,唐果也忍不住对纪元亮有些恼火,虽然说好不容易经过了公司危机的考验,刚刚熬过来,紧接着就听说了妻子遇害的噩耗,这肯定是天大的打击,换成是谁都不会心里面太好过,可是他这就和抽风一样的,一会儿好一会儿坏,一会儿情绪稳定说话理智,一会儿又忽然崩溃到又摔又砸,这么一惊一乍的折腾下去,别说是纪元亮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了,恐怕自己都要心律不齐了。
并且从另外一个侧面来看待这个问题的话,恐怕也说明了纪元亮这个人的情绪自控能力,并不像他最初表现出来的那么好,他或许原本是在自己的心里面筑起了一条防洪堤坝的,但是一旦这个堤坝有了一处破溃,汹涌的洪水就会肆无忌惮的把其他部分也逐渐冲毁,原本的理智和克制就都不复存在了。
秦沧并没有试图去把纪元亮扶起来,或者俯下身好言安慰几句,而是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仿佛已经被人抽离了灵魂,只剩下一个躯壳的纪元亮,纪元亮很显然也知道他们进来了,却并没有动弹,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如果不是唐果看到他的胸口还剧烈的起伏着,昭示着他内心里依旧没有平静下来的情绪是有多么的汹涌澎湃,恐怕这会儿都要以为他其实只是一具尸体呢。
纪元亮的卧室里面简直就好像是被轰炸过一样,床上的寝具都被扯到了地上,枕头一只在床边,另外一只不知道飞去了哪里,两只床头柜东倒西歪,原本应该是放在床头柜上的台灯都被砸到了地上,瓷瓶一样的灯身早已经摔碎了,地上有很多的陶瓷碎片,估计方才稀里哗啦的那一阵响声,就是台灯摔在地上发出来的。除了台灯之外,地上还有一副很大的照片,用精美的画框装裱着的,现在摔在地上,实木的画框已经四分五裂,看起来方才被摔在地上的力道可是不小。
估计唐果刚刚听到的那一声闷响,就是这巨大的相框摔在地上发出来的吧。
唐果把视线投向了地上的照片,发现那是纪元亮和田静婉的婚纱照,照片上的两个人站在一扇落地窗前,身穿燕尾服的纪元亮俯身亲吻着穿着鱼尾式雪白婚纱的田静婉,两个人都微微的闭着眼睛,一脸幸福的微笑,看起来美极了,让人觉得十分的养眼,只是眼下看起来,却给人一种异样的感受。
原本这幅婚纱照应该是端端正正挂在纪元亮和田静婉的床头上方的,估计是纪元亮因为心情不好,看着不顺眼,所以才给拆下来摔了的吧。
可是,这就奇怪了,爱妻刚刚遇害身亡,看到这张照片心里难过是在所难免的,但是不应该是抱着相框哭才更合理么?为什么纪元亮表现出来的却好像是一种憎恶情绪似的?他这么反反复复的隐忍和爆发,到底隐藏了什么真实情绪?
唐果越想就越觉得奇怪,有心想要开口问,但是又怕一不小心刺激到了纪元亮,让纪元亮又暴跳起来,虽然说起来有些丢脸,在这方面自己倒还真的是名副其实的“能请神不能送神”,一不小心激怒对方她是能做到的,可一旦对方真的怒了,让她平息对方的怒火,唐果可就没有那么大的信心了。
她抬眼看了看秦沧,秦沧似乎猜到了她想要说什么似的,对她点了点头,微微的偏了偏头,似乎是在示意她有话就讲,不用有什么顾虑。
既然有了秦沧的鼓励,唐果心里面就也有了底,不管怎么样,至少秦沧在这里,场面万一要是有个什么控制不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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