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母亲

梯的方向走去。

    不过，当鹿莫裘经过柜台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一束不善的目光盯着自己，他心生警备，急忙侧头看去，当发现看他之人不过是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时，顿时哑然失笑，暗叹自己多虑了，为了掩饰心虚，狠狠地在怀中女子的胸部上摸了一把，在女子的娇嗔声中，大笑着跟着小二上了包间。

    另一边，柜台后方，当鹿莫裘出现的刹那，叶鸿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他可以忘记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家酒楼里面，可以忘记那名少女的姓氏，但是，他却无法忘记那张丑陋不堪，始终挂着一抹yin荡的笑容，但却恶心异常的肥油脸。

    时隔三年，他总是会在梦中想起，在那一间充满了马蚤气味的房间里面，自己独自一人跪在chuang边，哭喊着求着他那躺在chuang上，身体早已冰凉的母亲能够快点醒来，给他买好吃的，哄他开心，为他唱上一首他最喜欢的儿歌……

    ……

    五年前，望月楼。

    “鸿儿，你又调皮了！”

    昏暗的走廊里面，叶秋兰柳眉微蹙，呵斥着站在她面前低着脑袋的儿子：“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随便跑到别人的房间里面，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娘，鸿儿错了！”六岁的叶鸿嘟囔着嘴道歉。

    “唉！”叶秋兰叹息一声，上前抚摸着儿子蓬松的头发，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鸿儿，以后不要这么做了好吗？”

    “嗯！”叶鸿点点头，扑进了母亲的怀中，哽咽道，“鸿儿都听娘的。”

    ……

    四年前，望月楼。

    “鸿儿，快些出来，看看娘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鸿儿，你不会还在生娘的气吧？娘可以帮你带了你最喜吃的‘小云仙’哦，你要是不再不出来的话，娘可就自己吃了啊。”

    叶秋兰站在门外，手里揣着个糖陷的馍馍，温柔地敲着门you惑道。

    很快，房门打开，嘟着小嘴的小叶鸿出现在了母亲的面前。

    叶秋兰摆了摆手里的糖馍馍，温柔一笑道：“鸿儿想吃吗？”

    叶鸿明亮的眼睛随着糖馍馍左右摆动，愣愣地点了点头，伸出了他的小手说道：“想！”

    “嘻嘻，那鸿儿要保证，吃了‘小云仙’后就不准生娘的气了，好吗？”叶秋兰宠溺地抚摸着儿子已经披在肩膀上的乱发，见儿子答应，笑着将手里的糖馍馍递到了儿子的面前，抱起了拿到糖馍馍后迫不及待便啃上一口的儿子，脸上笑容，至始至终都是那么地美丽动人。

    ……

    三年前，望月楼。

    “娘，我今天为什么要穿得这么漂亮啊？”九岁的叶鸿问道，相比于七岁时的他，个子高了不少，稚嫩的轮廓也逐渐明朗起来。此时，他刚刚吃完一个糖馍馍，坐在梳妆台前吮吸着黏在手指上的糖渍。

    “明天娘要带你去见一位贵人，自然是要把鸿儿打扮地漂漂亮了的啦。”叶秋兰依旧是保持着温柔慈祥的笑容，只是两年过去，她的面容消瘦了许多，虽然依旧保持着美丽的容颜，但却少了当年健康的神色。

    “娘，什么是贵人啊？”叶鸿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任凭母亲梳理着他已经长到了手肘处的长发，问道，“为什么带鸿儿去见贵人呢？”

    叶秋兰听到儿子的文化，放在长发上的手忽然停了下来，许久之后，她才缓缓说道：“娘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所以拜托了那位贵人照顾你一阵子，你一定要记得听话哦，等娘回来，会给你带上很多很多好吃的‘小云仙’，让你一辈子都吃不完呢！”

    “真的吗？”单纯的叶鸿一听到“小云仙”，激动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啦，娘什么时候骗过鸿儿。”叶秋兰强忍住眼眶中翻滚的泪水，柔声说道。

    “太好了！”叶鸿欢呼一声，又问道，“娘，今天晚上你还会给鸿儿唱‘小星星’吗？”

    叶秋兰一愣，旋即回答说：“当然会啦，等娘一会儿接完了客人，就给你唱‘小星星’好吗？”

    “嗯！”叶鸿上下摆动这小脑袋说，“鸿儿会乖乖待在床上等娘回来的！”

    “鸿儿真乖，好了，你的头发已经弄完了，娘也要去接客人了，乖乖地呆在房间里面不要乱跑，娘很快就会回来。”

    “嗯！”

    天真的叶鸿眯着眼睛，望着母亲消失在门后那一抹温柔的微笑，小小的脑袋里面，已经开始幻想起一堆堆的“小云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场景，却不知道，母亲离去时留下的，是他今生最后一次见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