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还有着身子呢,论理女人这时候可是最难过的,我怀着你公爹时,从一开始就害喜,爱发脾气,你倒好,不但得操持着一大家子,不能动辄发脾气,如今还要来安慰我,唉!芍药啊,是我们沈家愧对了你……”
“别,孙媳最受不了这种话,太生分,不是一家人似的,老祖宗你还不如骂孙媳两句呢。”宁纤碧连忙摆手打断大长公主的话,却听大长公主笑道:“好好好,不生分不生分,是我说错话了,一家人,就该甘苦与共,是吧?这可是你挂在嘴头上的话。”
宁纤碧笑起来,却听薛夫人也笑道:“老祖宗,您还说芍药安慰你,偏偏您也最听她的话,这活儿可不就着落在她身上了呢?您看看您把她纵容的,刚刚就敢打断您的话。”
大长公主笑道:“就是这样才好,不然你们一个个规规矩矩的,我看了心里也不自在,这哪里是儿媳晚辈?整个儿一外人,从此后,你们都能像芍药这样,我就高兴了。哼!那明王爷不用他发狠,我看他能作出什么花样来?从他母亲那里,每日笑脸盈盈的,我看着就是个狐狸精,果然生了儿子也不是个省心的货。”
宁纤碧无奈了,大长公主终究是意气难平,说着说着又把话题绕回去了。忽听一旁唐王妃道:“老祖宗也不用意外生气,那兰妃在后宫,除了皇后便数她位份最尊,明王爷也是皇上除了太子和四皇子之外最喜欢的皇子,一旦皇后和太子有个什么好歹,他们娘儿俩能没有心思?把咱们视为眼中钉也是意料中事。”
薛夫人也在旁边劝道:“是啊老祖宗,从咱们家被抄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又赶上过年,只怕那些想落井下石的还没找到机会呢。从此后,这样的事儿还不知道有多少,您老可不能这么容易动怒,白白糟蹋了身子。”
宁纤碧也连忙道:“两位太太说得对,老祖宗您可得做好心理准备,这俗话说得好,他狂任他狂,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咱们忍住了气,且将冷眼观螃蟹,看它横行到几时?老祖宗只要放宽心,就是阖家之幸了。”
大长公主哭笑不得道:“我老婆子在你们眼里就这么沉不住气?放心,我知道了,日后且看着那些人如何行事,我不动气,我还要留着这身子,等我儿子和孙子回来呢。”
沈璧珍笑道:“老祖宗说的没错。只是嫂子,刚刚您那些什么他狂任他狂清风拂山岗的话,又是什么冷眼观螃蟹,横行到几时的,怎么我从没听说过呢?您是从哪里听来的啊?”
轻怜也笑道:“可不是?婢妾也算是走南闯北过的人,可从没听见过这样的俗话,叫我说,这话可一点儿都不俗呢,细品着,人生在世,恰是这样才自在。”
宁纤碧吐吐舌头,心想糟糕,一不小心把现代用语给溜出来了。因对沈璧珍咬牙道:“罢了,你这蹄子一天不戳我两句,心里就不舒服是吧?好好好,那些话是我随口说出来的总可以了吧?行了行了,在几句话上下什么功夫啊,趁早想想往后怎么办吧,明王爷这次虽回去了,但他必定不肯善罢甘休的,咱们还要好好应对才是。”
接着又闲聊了几句,众人心里都有心事,也便告辞了。白采芝这几日一直都是特别殷勤的,尤其在薛夫人面前,那个勤快恭顺就别提了,如今却因为心里想着事儿,不知不觉便走在了薛夫人前头,出门也忘了扶这婆婆,只是有些失魂落魄的随着人群慢慢走着。
“你今儿是怎么了?”
却听薛夫人在身后叫了一声,白采芝回过神来,连忙应了一句,这才扶起薛夫人的胳膊,却听婆婆淡淡道:“怎么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被刚刚的事情吓到了?”
白采芝垂头咬着嘴唇,小声道:“不……不是,妾身只是觉着,明王爷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做呢?好歹咱们是沈家啊,就不看别人的面子,也该看在大长公主的面子上,稍微收敛下,哪里该这样放肆呢?”
薛夫人冷笑一声道:“这便是世态炎凉了,现在只怕京城里有点地位的人都不把我们放在眼中,何况他又是皇子。你打起精神来,刚刚没听你姐姐说吗?往后这样的事情还有呢,这可不是危言耸听,你若这样就怕了,还不如趁早儿回伯爵府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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