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真就没见过那么多的钱,搁一年前,有一万块我都乐得屁颠屁颠的。”帅朗笑着道。
邹晓璐微微诧异帅朗在听到这些秘辛时都不动声色的反应,一直觉得这是最有可能接触到债券的人,可一直还是诧异这位似乎根本不动心的人,可偏偏不动心,他又是千丝万缕牵扯在这件事里,一直没有离开过视线。
“接弃介绍呀,你说话的声音很动听啊。”帅朗开了个玩笑。
“还能有什么?再接下就是那些人了…………”邹晓璐看帅朗翻阅着人员资料,介绍道:“徐中原在军队上是以团级干部转业的,我听他弟弟说过,他上学时代也是个刺头,被徐老爷子送进了部队不过徐老爷子失势,他在军队也没有混出个样子来,后来转业不久就停薪留职下海了,和弟弟一起挣钱去了……兄弟的联袂得不错,而且徐中原这个人听说还有点义气,不少部队上转业的战友、部下投奔他,他都来者不拒,收罗了不少能人,徐进铤很多正当渠道无法解决的事,都是他哥哥这帮战友和部下想办法解决的……这些人的威胁最大你要小心点。”
“呵呵……哈哈……”帅朗把芈板小电脑递回来,怪怪地笑着道:“这些人暂且没有威胁了,军人军人,脱掉那身军装,他就只剩下个人了,这儿可不是他们的战场。”
“你……有点话大了吧?”邹晓璐不知道帅朗何意,装着电脑诧异地问,帅朗递过自己的手机来,翻着偷拍的视频,邹晓璐眼一直是个人被当街掉裤子的样子,正要斥帅朗一句,又是愕然道:“这是……,
裴国栋?”
“没错……下面还有。”帅朗笑着道。
继续往下,一段群殴的视频,看不太清人,不过看得邹晓璐心惊不已,惊讶地几乎喊出来了:“这是……这是精英的人?”
“没错去抓我井,结果他们被抓了几个。”帅朗吊儿郎当说着。
“这……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邹晓璐锋声音瞬间放低了,紧张地几乎凑到了帅朗脸上小声道着:“你怎么敢抓他们的人,逼急了这些人可什么也敢干。”“理解有误,是〖警〗察抓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在旁边看见了。”帅朗痞痞地一笑,把过程略略一说,听得邹晓璐既惊且恐,不过听到是把徐家的这几位骗到了地沟油的生产厂家,听得邹晓璐哭笑不得了看着帅朗又多了一层认识,敢情是别人跟他讲道理,他给别人玩智商;反过别人玩智商他却跟别人耍流氓,这法子听得邹晓璐仿佛灌了一口地沟油一般说不出心里那叫一个什么滋味。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评判着道:“你可真行啊,这下得把徐中原气得吐血了。”“这个还真不值得高兴。”帅朗拿回了自己的手机,有点落寂地说道:“部美女,其实你也看得出来,我这人根本就是胸无大志,要没遇到那个老骗子的话,没见过他轻轻松松搞到手几百万的话,说不定现在我还是个挣千把块钱工资的打工仔,说不定会按着我老爸的安排,老老实实当今电工一一,一一毕业这几年我活得很难。那种你永远没有机会体会过的难,可现在手里多少有点钱了,换了一种生活方式,我反倒觉得原来的生活很幸得……,
……”
帅朗长叹了口气,一言难尽的感觉,邹晓璐此时成了一位忠实地听众,忽灵灵闪着大眼,秋波盈盈地偶而投过理解的一瞥,帅朗叹了若干口气又道着:“在逮端木界平的时候,我其实是看着我爸那么做难,就想帮帮他,养我这么大在他眼里我就没出息过……后来端木落网,我想一切都结束了,可以好好地重新开始了,可没料到那个结束又是一个开始,徐进铤这几个货追得我不得安生,发现了个江城子那个秘密,我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私吞了,不过后来我不敢,我怕从此过不上安稳日子,当然,我也怕端木做手脚坑我,我们之间不是有恩,而是有仇;把那五个货放倒四个,在医院看到家属搞得我心里又不叫一个滋味,谁知道他娘滴还没完,又来了……本来我想徐家这几头货再坑他几把,能吓跑最好,谁可知道手底硬茬这么多,要不是油厂人急了喷油,我怕今天都跑不出来……这下可真麻烦了,惹成死仇啦。非逼得老子跟他们拼命。”
帅朗张着大嘴,既惊且惧,凛然地说着,也许是徐家那些来人的身手著实把他吓住了,要落到那些人手里,后果估计比能想像到的更严重,再加上刘义明煽火点火,人家要把弟弟的中毒归咎到自己身上,这吃饭家伙还真是朝不保夕了。
邹晓璐听着,怔了怔,一直以来以为帅朗是今天不怕地不怕的货色,没成想到此时表露心迹还是今生于忧患的人,想了想,缓缓说着:“暂时还没有危险,最起码在债券的事未了结之前,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因为你是第一知情人。”
“哦哟,又来了,问题就在于,我什么都还不知道呀?那逑毛债券和我有屁关系。”帅朗气咻咻地道。郏晓璐突兀来了句反问:“你没见过债券,怎么会做出假的来?”
帅朗眼神一凛愣着问:“墓园的事你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司机小刘……徐承贵炫富的事在中州传的最多,我一听小刘说,再一想能找到那么多痞子骗子的人,非你莫属了。”邹晓璐道,报之以理解的一笑。
“甭提了,抓端木的时候,一砖把他拍晕了搜身的时候我搜出一摞债券来,我背着我爸偷藏了一张,还以为很值钱,结果是假货他娘滴…………”帅朗悻悻然地挠挠腮边,很郁闷,当时就想着这事栽赃到刘义明身上谁也说不清,又是〖警〗察追,又是徐家找,肯定把那货吓得不敢回中州,结果祸水没东引反倒引火烧身了,这步棋说起来确实够臭。
不过也不算臭,就没有那档子事,帅朗知道自己逃不过去,即便是刘义明也躺下了那些后来者还是要找上自己,邹晓璐的思路倒很清楚,笑着道:“自叹自艾解决不了问题,害怕也解决不了问题……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想在你同意最后一次见端木界平的时候,你就已经入局了端木肯定知道,这是一个不死不休的局,而你不知道所以你就成了他最好的替身,因为遗财的关系所有人和所有的事都针对你,躲是躲不开的。”
“没错,我也被人引坑里了……在端木看来,不管是我倒霉了,还是另一方倒霉,他都不介意拉上几个垫背的,徐家是他的世仇,我是他的死仇,我想以他的聪明也能想明白拍卖会骗局的事,陈健、凌锐锋、
刘义明和他也算有他……,这个黄宗胜,和他有什么仇?你知道吗?”帅朗问,侧了侧头,看得很仔细。邹晓璐想了想道着:“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我想不会无缘无故牵扯进来,远胜做的走进出口贸易,像这类管商色彩很浓的公司,见不得光的生意很多,比如走私、比如骗贷、
比如洗钱,都有可能涉及,说不定他和端木是同行。”
“嗯,责可能,端木能牵扯到的人,没几个好货色。”帅朗道。
两个人的谈话很投机,说着,走着,不知道走了多远,时间缓缓地过了一个小时了,邹晓璐走得腿有点酸了,停了停,又跟上了帅朗的脚步,沿着二七〖广〗场已经走了长兴路尽头,帅朗指指前方不远回头说着:“累了吧,就到了,我在长城商务酒店开了个房间,今晚就住这儿了,中州市你是唯一知道我落脚地的人。怎么样?房间开好了,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过漫漫长夜?”这话问得好暧昧,让邹晓璐难以做答了,走了好远都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或者该不该应邀。直走到酒店门口,帅朗已经上了台附很多步,回头看邹晓璐顿足了,美目眨着,像是斟酌着何去何从。
帅朗笑了笑道:“刚才我谢谢已经说了,其实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
主要就是感谢你在关键时候还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拉了你一把,你也拉了我一把,我们扯平了,正好你也被徐家打发了,要是我的话,我觉得不声不响退身事外,是最好的选择。”
“我一向自己做选择,如果想走,早就离开了。”邹晓璐淡淡地说道,眼睛直视着帅朗透着邪笑,仿佛已经吃定自己的表情,不管怎么说,要是独处,对这个人总是有所忌惮的。
“那好,再给你一个做选择的机会,那边有出租车,打辆车自己走吧:这边的房间呢,在503,注意,只有一间房,一张床。”帅朗不掩饰自己的垂涎,神神秘秘地一笑,转身走了,把这个艰难的选择留给邹晓璐了。
眼看着帅朗进了门厅,邹晓璐没有动……
眼看着帅朗到了电梯口子上,邹晓璐按捺着紧张和惶恐的心情,仍然没有动…………,
这个漫漫长夜,看来不那么好过,邹晓璐总觉得帅朗神秘的表情里有潜台词没有说出来,可想知道这个潜台词的代价是什么,从帅朗毫不掩饰的垂涎表情中邹晓璐不用想也知道了。
在这种欲得和将失之间,应该怎么样做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