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越远。
两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只是齐齐迈着相同频率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路再长再远,终究会有尽头。此刻便是尽头。
“皇兄,该分开了。”沈墨竹看着眼前不远处的那条岔路口,对着陷入沉思中的即墨离忧说道。
是啊,该分开了,即墨离忧回神,面色却并不是太好。但即便这样,那张绝艳的一张脸却更显得俊逸非凡。
向着沈墨竹微微一颔首,不复往日的几句道别,转身便踏上了属于自己的那条归路。
沈墨竹看着那转身便走的身影,有些微怔,继而淡笑一声,皇兄这是在别扭?!
不确信。
不过这却不会妨碍他归去的步伐,脚步微抬,他亦回到了他的路中。
夜。
算的上是季夏,初秋了,但却没有丝毫的凉意,只是,渐渐的起了雾,在这夜色的印衬下,越发的黑暗,朦胧,反正湿意。
这是第二次,深夜走在墨城街头呢。
第一次,是和谁呢?是二皇兄,李公子。
这一次是皇兄,一次是逐星楼,一次是揽月阁。
那下一次呢。
彼时,在他回去的时候,有着兰心,沈开的等候。那这一次,会是谁?
思绪不断,步伐不乱。他只需向前走就好。
夜深,人静。
“嘶~沙~”的声响忽然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那声音其实并不大,只是因为静而越发显得清晰,是以才更让耳目聪明的沈墨竹听得分明。
是什么?沈墨竹暗自思量,这种声音似乎并不像是人的声音,夜太黑,雾太浓,他看不到发出声音的到底是什么,却只知道,它在前面。
继续向前,清晰了些,是一团更黑的黑影。
再近些,他看清了。在微弱的星光下,他打量了过去。
那竟是一条蛇,盘在了一位女子身上。吐着长长的蛇信子,发出的丝丝声。
而蛇下的那名女子,人已经陷入了昏迷,呼吸微弱,不知是被蛇咬的,还是出了什么问题。
只是他虽看出那是一名女子,但却看不清她的面目,一则是因为夜色太浓,另一个则是因为,女子的发髻已然散乱,正好遮掩了她的面目。
沈墨竹有些奇怪的是,为何这里会无故出现了蛇?
微微扫了四周一眼,沈墨竹明了,沈府较为偏僻,一般并不会有人经过,而这里距沈府也没有太远,正好又是小道,旁边也是些残垣断壁,荒草丛生的破旧院落,偶尔出现一条蛇倒也不奇怪。
只是,为何他还是觉得这条蛇不像是野生的,反倒是这昏迷的女子养的。
因为他越看越发觉得,这条蛇是在守卫着它的主人,同时也是凭着嘶嘶的声响换来过路人的注意。
这蛇,似警惕,却又是在祈求。他说不准。
不过,这与他无关,他不是善良的人,他会医术,并不就代表着他会仁慈去拯救每一个受伤的人。若是这般,他此生怕是忙不完了。
至少,在前身,他的医术只是用来杀人,而不是救人。今日因为没有动手的必要,所以,他的医术更多的时候是隐藏,除非必要的时候他会选择相救,尤其是在他觉得,有就得必要,价值时。
否则,只能说声抱歉了。
这女子与他而言只是个陌生人,尤其还是在半夜出现的一名无故昏迷,身边还有着一条蛇的女子。这样诡异出现在他面前的人,他怎会去救。
脚步微斜,由那女子身旁侧过去。
命由天定,他向来遵循如此,若是因此伤了什么人,他也只能说,时也命也。
脚下迈着一如之前的频率,不曾有丝毫停顿,或者是回头。
对于有些事,他现在固执的紧。
背后忽然又响起沙沙声,并且越来越近。但他并没有理会,依旧向前走。直到——。
直到,那一抹冰寒缠在了脚腕。
沈墨竹低首:“你想要我救你的主子?”沈墨竹问过后,才发觉自己问的有些傻,跟一条蛇说话,它会动你么。不过他就是明白了这条蛇的意思,虽然他问的很傻。
这蛇并不曾伤害他,只是缠在了他的脚腕上,缠——留。
它是想将他留下,那么也只有是救了。没想到这条蛇还真是那女子的养的宠物,倒也是难得,一冷血动物,也是如此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