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干嘛小鹿乱蹦。
“你要真想去,我陪你去住两天。”这是他的原话,听起来一点也不像陶以深。
金粟兰没有吱声。她说想去王叔家住,其实就是不想看到陶以深,现在这男人说要陪她去住,那住哪里还有什么差别吗?
不过,陶以深倒真是说话算话。这答应了的事,立马就付诸于行动。傍晚的时候,陶以深带了一票人保镖浩浩荡荡的就往渔村去了。金粟兰坐在车上像只木偶,她觉得自己就是陶以深的玩具,等哪天他不喜欢这个玩具了,或许自己就真的可以解脱了。
王伯、王婶依然站在村口等着他们。上一次,她是跟陶以洹离开的,而这一次,她依然是跟陶以深来的。她觉得有些可笑,不知道王伯、王婶会怎么看待她跟这两个男人的关系。
下车的时候,王婶依然那么热情,拉着她的手一个劲地说瘦了,也黑了。是不是瘦了她不知道,但黑了是肯定的。云南的紫外线强,回到家天天帮父母在花圃里干活,不晒黑才怪了呢。
又回到当初她和陶以深躲藏的渔家小院,但心境早已不是那心境,处境也不是那境,而小院仍旧是那小院。夕阳西下,一天里最美的时光正在到来。
“我带你去海边转转!”陶以深这样说,金粟兰没吱声,这同意不同意还不是人家说了算,所以她只得任由他拉着手出门,而身后却跟了一帮保镖。
陶以深让保镖远远地站着,而他却牵着金粟兰的手漫步在海滩上。傍晚的望丛岛迷失在夕阳的余辉里,既浪漫也迷蒙。
“上一次就想来带你来看看落日,但当时的情况不允许。有时候,我会一个人站在这里,静静看着太阳落到海的下面,心中便有种说不出的忧伤。”
金粟兰偷偷地瞄了他一眼,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这种文艺气质怎么也跟陶以深不符的。
“看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很帅?”
金粟兰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当然,其实啦,其实他的确是很帅的。可是,就算长得很帅,自己那样说是不是也有点那什么了。
海浪轻轻地拍打着沙滩,然后溅起小小的白色浪花。陶以深索性脱掉了鞋子,然后挽起裤腿站在浪花里。金粟兰静静地站在他身后,这个男人现在的样子是不同的。没了王的桂冠,也没了王的冷酷,仅仅剩下的只是一个带他看夕阳的男子。
“你也下来吧,水很凉快的。”
陶以深突然回头,打断了金粟兰的遐想。她在心中暗暗骂自己,到底想什么呢。无论他现在什么样,他都是陶以深,陶以深是望丛岛的王,是个手上沾满了血腥的男人。虽然狮子也有温柔的时候,但绝大多数时候狮子凶狠的,而陶以深就像狮子一样。
“我就不用了。”
虽然金粟兰拒绝,但陶以深还是过来拉了她。这个男人是不懂拒绝的,所以只能他说不行,自己说不行是没用的。因此,最终的结果就是她也光着脚丫站在水里。看着那海浪轻轻拍打着脚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像那便是这个男人的人生。
“你对我,没什么好奇的吗?”
陶以深突然这样问,金粟兰愣了愣。她又没想了解这个男人,会有什么好奇的。但是,花园酒店的事像是她心中的一个结,所以她问了一个有点白痴的问题。
“你花了多少钱买花园酒店?”
陶以深看着她有那么几秒,然后就笑了起来。
“你喜欢的话,送给你。”
“送……送给我?”金粟兰知道他有钱,但这样轻易地把一个五星级酒店送给她,她还是吓倒了,所以有点结巴。
“当时买下酒店,只是想有借口去昆明,有借口在昆明遇见你。”
金粟兰笑得尴尬,她就不该问这么白痴的问题。在酒店看到伊琳的时候明明就已经猜到了,干嘛还非得听他亲口说出来。现在话倒是听到了,可心里的负担倒是越发的重了。
“怎么,不喜欢?”
这年头,哪有男人送自己家五星级酒店不喜欢的。可是,她是真不敢喜欢。这个男人不是陶以洹,他的温柔和残酷是两个极端。不要说他现在的身份,就算只是个一般的男人,她也觉得自己没法看透这个男人。
“那你到底喜欢我什么?难不成猎人还爱上了猎物?”
陶以深长长地吐了口气。
“首先,你不是猎物,而我也不是猎手。虽然因为以洹绑架了你,我很抱歉,但我又庆幸绑架了你。不然,这辈子你可能就是我的弟妹。至于到底喜欢你什么,我也说不清楚。或许是你第一次问我身上的伤怎么弄的,又或许是你第一次主动吻我时的青涩……”
说到自己主动吻他,金粟兰就觉得这辈子最糗的事莫过于此。那时候恐怕真是疯了,不然怎么会那傻的以为把自己给他,他就会放过自己。好在这个男人倒也没有趁机占她便宜,不然真不敢想象后来会怎么样。
“你脸红了。”陶以深笑说。
“那是,那是太阳晒的。”金粟兰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脸颊。
“你确定是太阳,不是月亮?”
金粟兰这才发现,太阳早已经落到了海平面之下,天空是倒真的出来了月亮。天也渐渐暗了下来,连那海面吹来的风也有些凉。海岛就是这样,太阳下去之后,气温也就会随之下降,所以白天和晚上的温差还真的蛮大的。
“陶以深,你很无聊耶!”
虽然是责骂,但在陶以深听来,那多少带些撒娇的味道。是不是,在她的心中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不等这个女人逃掉,陶以深一把抱住了她,然后像大多数情侣那样,抱着自己的爱人在浪花里转圈圈。不知道有谁说过,最俗套的爱情往往是最甜蜜的,所以陶以深此刻沉浸在他和她的甜蜜中。
回去的路,陶以深抱着这个女人。金粟兰搂着他的脖子,完全没有半点甜蜜。故事里总是在海滩的甜蜜之后便是双人房里的纠缠,但他们却完全例外。金粟兰的表情有些痛苦的样子,而陶以深却显得相当紧张,因此他的脚步也不由得加快。
回到王家,陶以深立马叫王伯拿来了药箱。
“这是怎么弄的?”王婶看着金粟兰满是鲜血的脚掌担心地问道。
“还不都怪他。”
此刻,陶以深正帮金粟兰那只受伤的脚清洗伤口。他也不知道沙滩里会有玻璃,而且金粟兰偏偏就那么不巧地踩到上面,结果就弄成了这样。
“陶以深,你故意整我的吧?”
陶以深正忙着呢,听到金粟兰这样说,忍不住抬起头来,他此刻正心疼着呢,怎么会是故意整她。但是,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候,得赶快把伤口清洗干净,然后再包扎好,免得感染了。
酒精对伤口的刺激像是拿刀子划过一般疼,她不由得大叫了一声。这一叫,反倒让陶以深不敢动了。
“你忍一忍,一会就好。”
“陶以深,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
“那你这辈子还我就好。”
已经这个时候了,这个男人居然还有心情调侃她。金粟兰紧紧地抓着椅子抚手,为了不让自己再叫出来,她只得狠狠地咬着下嘴唇。
------题外话------
昨天晚上突然想过5566曾经唱过的一首歌——《我难过》。虽然过了十多年,而5566也早已经解散,但再听那首歌仍旧蛮多感慨。时光或许早已经走远,但总有一些美好是留下的。想来,这个美好的夕阳西下,也会留在金粟兰的心中吧。当然,虽然美好并不是完美,但有点残缺的美好,似乎更让人意犹味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