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自己没钱也得想办法筹到钱,县里不可能为此投入一分钱。这一点怀仁县除了少数几人,没有人愿意去做。
第二、承包招待所意味着要减员,也就是要端了那些在招待所里每天吃喝的当官的七大姑八大姨的铁饭碗,这件事很得罪人,没有深厚背景的人根本办不到。即使强行办到,县里的那些职权部men也会让你开不了张。在这个程度上讲,沈红成为他jing兵简政的前锋。当然,他看中的是她背后的能量。至于人家接不接招,他委实没有半分把握。
第三、由沈红出面和县政fu谈合同,她最起码不会太吃亏。要是没有些背景,很容易被县政fu签成霸王协议,造成先天不足而使招待所的改革胎死在腹中。
所以,能干又有背景的沈红成为陈浩唯一合适的人选,这也是他很符合官场特è的选择。正应了周星驰那句无厘头的话:贪官jiān,清官要比贪官更jiān。
这是一场比拼耐力和智慧的游戏,中途退场的人都不适合官场的规则。
沈红兴冲冲地回到家,魏大壮见到她带回来的苹果非常高兴,夫妻俩商议一番,提着苹果直接赶到魏迟恭住的地方。
当魏迟恭听完儿媳fù的话后,他一下子就抓住陈浩背后的意图。只问了句:“你陈叔叔是什么意思?”
“陈叔叔好像很赞成我的想法,他说人生不能总是人云亦云,要有自己的思想。”
这句话何其耳熟,让魏迟恭深深地陷入沉思中,连魏大壮夫妻俩都会走的他都不知道。
眼前的情景和当年何其相似,他的选择又该如何?
五十年代末期,他曾有幸被u调到怀庆地区专员署工作,在那里他认识了一位怀仁县出去的领导。当时这位领导非常有才华,是他最钦佩的领导之一。
有此,领导带他下乡考察。在乡下,领导带他到田里转了转,随后听取人民公社领导的汇报。当公社领导汇报现在每亩产量可以达到八百斤的时候,领导当场拍着桌子怒斥道:“报纸上鼓吹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更有千斤县的说法。你们也跟着人云亦云,睁着眼睛说瞎话。公社前两年每亩产量不到二百来斤,你们现在变成了八百斤,明年是不是要上千斤,要是这样的话粮食根本吃不完,我们可以跑步进入共产主义。可现实情况呢?睁开你们的眼睛看清楚,公社还有多少人每天吃不饱?同志们,我们要实事求是地反映问题,这种浮夸风会害死人的。”
领导在会上说着说着掉下眼泪,会后不顾公社领导的挽留,当天带着他返回。再回去的路上,心情不好的领导对他说了一番话,其中就有“不要人云亦云,要有自己的思想。”这句话。
第三天,这位领导被撤职,罪名是“破坏社会主义建设”,在那个浮夸的年代被迫害致死。
事后证明,领导的看法很正确。
其后,中央陆续为很多干部平反,这位领导的问题也得到澄清,落实政策时他曾去拜访过领导的家属。
历史总有惊人的巧合
他没想到陈浩也会说出一模一样的话,会不会是历史的重演?亦或是老天给他个机会,让他能弥补当年的缺憾。
陈浩不知道他的话能带给魏迟恭如此大的困扰,对他而言,什么事都得尽力去尝试,光说不做不是他的格。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带着党和平下乡,目的地是下河乡。他,想看看那位nv教师反应的情况到底有几分真实
在去下河乡的路上他专程绕道经过那片胡杨林,隆冬的季节尽管胡杨林没有un夏秋天的绝美,但“不死胡杨”的jing神依然令他震撼。这就是沙漠的奇迹,让他有种“这边风景独好”的感觉。
沿着崎岖不平的土路,陈浩和党和平终于来到下河乡。
下河乡据说以前有条很长的河,以河为界把附近的两个村落分为上河村和下河村。现在,这条河只能看见的河和不大几块冰面,可以想见,这条河在过几年也成为人们脑海里的回忆,泯灭在历史的长河中。
陈浩下来的时候没有通知下河乡的干部,他知道有这帮乡干部在,他甭想看到最真实的情况。
沿着乡间的土路,下河乡遥遥在望。让陈浩想起当年他到华林乡上任的情景。那时,华林乡根本没有像样的路,连ji通车的司机都不愿去那。经过一年多的发展,现在华林乡的路比起下河乡强太多。
陈浩没有进下河乡,而是直接奔着上河村去。不大会功夫,陈浩就驾车来到目的地。眼前的上河村比起曹家村还是强些,最起码有几间像样的砖房,也只是几间而已。
当陈浩和党和平走进村里时,在村口碰上几位村民。看见两人,神情很不友善,甚至有位村民对着他们吐口水,骂道:“一帮土匪。”
隆冬季节,党和平穿着单位发的棉袄,陈浩穿着件他父亲前年穿的军大衣,而且两人面相都ǐng和善,怎么看也不是土匪样,怎么人家骂他们土匪呢?
党和平见到陈浩没发话,上去递烟,道:“老乡,请问王老师家怎么走?”
王老师就是上次去陈浩办公室的姑娘,因在下河乡i学教书,党和平称他为王老师。想在乡下挖掘到实在的东西,没熟人相领根本办不到。他俩在上河村不认识别人,只认识她。
老农根本不理党和平递过来的烟,满脸警惕地问道:“你们找她干啥?”
两人来之前已商量好,党和平显得不慌不慢地说道:“我们是她家的远房亲戚,今天专men过来看看。”
“噢,这位同志原来是王老师家的亲戚,俺还以为是乡政fu的人。村西头最靠边的一家,你们赶快去,去晚了可能就见不到人了。”
党和平正想问原因,却看见陈浩匆匆往村西头走,忙跟老农道声谢,追着陈浩而去。
还没倒村西头,党和平就听到吵杂声,陈浩已在前面i跑起来,他忙不迭地甩开大步往前跑。等他赶到吵闹的地方,看见有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和两位三十上下岁的壮年男被几个i伙按在地上,男人眼里闪烁着愤怒的火uā。一位头发有些白的正死命地拦着拽猪的i伙子,苦苦哀求他不要把猪牵走。王老师两只手抓在men框上,嘴巴紧紧地闭着。
“王老师,你也算是有文化的人,今天俺们执行乡政fu的政策,也不是存心为难你家,你还是赶紧让开,别bi俺动手。”屋里走出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如是劝说王老师。
“癞八,你今天敢碰俺妹一下,老子和你没完。”被按在地上的壮年男拼命挣扎,神情像要吃人。
“你吼甚吼,有本事把你父母家的款项ji齐,算你是个男人。”癞八的话没说完,边上一个nv人骂道:“放你母亲的屁,家都分了,凭甚让俺家还。”
“没人还,那好,俺们走,来两个人把她拖开。”癞八话音刚落,里面便冲出两壮年男人,一下子就把王老师架起来推倒在地上。
站在院men口的一位四十来岁的男人冲到王老师和那两个人中间,指着癞八质问道:“你们还算不算人?有这样抢东西的吗?把王老师替俺ji的那份还给王老师家,俺家欠得等明年还行不行?”
“不行,今天拿不出钱,所有的东西全搬走,快”院men外走进位满面红光的中年男人,神情有些焦虑。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