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闲帆师抱着一张古朴的琴和一只竹笛笑吟吟的走了出来。
轻放在紫竹编制的茶几上,笑道:“江少侠,这帷幕后正适合抚琴,而这中帷前却是适合吹奏。”
“自古驭琴者识人,闻声便可入琴,不知大师到了何种境界?”江瑾瑜也不含糊,顺手一搭,轻捻拨弄,那古朴的七弦琴声发出一阵悠悠的颤音,如同鸣瑟的秋蝉般,随即咧嘴笑着赞道:“真是好琴!”
他现在算是明白这琴闲帆师为何自己去取了,爱这些东西到了一定极致的人,都有着癖好,不愿别人轻易触碰。
闲帆师一笑:“琴者,音律也;慧者,觉者也。淡繁素简,莫不闻人如琴,人当有七情六欲,皆逃不过红尘浮华,我也不过是达到了第一境界‘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如曹孟德那般而已,而功名之举甚是暗淡。”
“大师不必自谦,已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是不知大师为何如此执着?”江瑾瑜一笑,眸子带着几分尖锐,追问道。
“江少侠也是闻声之人,何不用这垂尘之音来会,一来可以雅意,二来可以识人,岂不妙哉?”
“哈哈,如此真是大快人心,还望大师不吝赐教。”江瑾瑜抱拳一笑,拿起一旁的竹笛站到那中帷之前,静待琴瑟和鸣。
闲帆师也是一摆衣襟,盘膝于七弦琴前,轻拂衣袖,笑道:“自古流萤天籁俱,如此般趁景,那闲某就以宋者文凤之瑾《秋怀》起声。”
“原来闲大师意承文凤之意延师旷之雅,素临怀秋之意,甚是高明。倒是在下就简单多了,自胡乱临笺一曲,以附和风雅之韵,让大师见笑了。”江瑾瑜一笑,自谦道。
“江少侠自笺?还这般自谦,闲某此番当是先输了一筹。不过,接下来就看江少侠的笛声能否压制我的琴韵。”
“还请大师多多指教。”江瑾瑜一笑,道。
闲帆师一捋花白的胡须道:“好,那闲某就先来,待到各自一曲之后,再合奏。”
“哈哈,好,大师请!”江瑾瑜也没有再废话,摆出邀请的姿势,笑道。
闲帆师屏息凝神,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和之前的儒雅,宛若两人。
十来吸后,只见他双手往七弦琴一搭,那琴像是遇到知音一般,随着他枯瘦纤长的手指轻抚,一道沁人的韵律在淅沥的细雨中响起。
指尖流淌出的声音让人驰骋天籁,时如展翅欲飞的蝴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清亮亮的流淌着,时如山涧流淌的溪水,哗哗地流淌,不时调皮地激起一朵朵浪花,碰碰岸边的石头,打个招呼,说说悄悄话,然后继续向前流去。
流年的影子,风的歌声,月的优雅,雨的舒缓急促,岁月的沧桑,絮语千言,道不尽,断了的琴弦,皆是在那铺满指尖的血,定格的年轮,琴声回旋处响起。
周围有生命的东西,似乎都定格在这一刻。
许是发觉自己沉浸在这岁月沧桑的演绎中,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放松下来,但丝毫不失去那种感觉,说不出的韵味。
灵巧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弄起来,时而奔放明亮,时而委婉细腻,时而低沉萧瑟,令人神往,陶醉在其中。
忽然那透着无数情绪的琴声,又是一变,清澈明净的琴声如此时潺潺的雨丝波荡开来。
惹人遐想的韵律,又如同来自深谷幽山的清泉,静静地流淌,淌过人生的波折,淌过岁月的颠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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