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会去强制别人,但会引导别人说出自己想听到的内容。
“有我的原因,也有体制的原因。”冯长英说道,这段时间他想的最多的一个问题,或许也是为什么会造成*今天这样的情况呢?作为民政局长,虽然不能说权势熏天,至少也算是一名领导干部吧。可是他却把手伸到了不该伸的地方,最要命的是,木川新来的这个市长,彻底断送了他的前程。
他恨朱代东吗?如果说不恨,那是假的。正是因为朱代东,才剥夺了他的这一切。也正是因为朱代东,才让他现在沦落到现在这个情况。现在的冯长英,因为没有一技之长,同时也不愿意出去工作,加上没有生活来源,他只能依靠低保金过日子。说起来,真是天大的讽刺。
“能具体说说吗?”邹凯强给他倒了杯酒,这是木川的原浆酒,现在成为木川的主流用酒,不但**机构使用这种酒,就连民间,也争相效访。
“每个行业都有利益点,再加上体制存在一些漏洞,使得像我这种意志薄弱的人,忍受不了诱惑,现在导致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因果循环吧。”冯长英叹了口气,看到端上了一盘红烧肉,他出筷于风,很快就把自己的嘴巴给塞得满满的。
“你现在有生活来源么?”邹凯强问,在他看来,木川对冯长英的处罚有些重了,不管怎么说,冯长英工作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累。况且他能成为民政局长,也应该是干了些事的,怎么能因为犯一次错误,就全盘否认他原来的成绩呢。
“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现在只能依靠低保金生活,这是不是就是报应呢。”冯长英苦笑着说,堂堂一个民政局长,现在变成了低保户,说起来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可是事实偏偏就是这样,过去哪怕他拥有再多的财富和*权力,此时都成了过眼云烟。
“现在你后悔吗?”邹凯强又问。
“后悔,我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啊。其实人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一日三餐,能温饱即可。只要家庭和睦、工作顺利,哪怕累点、苦点也无所谓。”冯长英说道。
“你对处理你的领导,有什么看法?”邹凯强随口问。
“还能有什么看法,领导都是英明的呗。”冯长英苦笑着说,当时,朱代东其实是给了他机会的,可是他却没有珍惜。如果要恨,他恨的还是自己,改变*命运的机会,其实一直都在自己手里,只不过当时他不知道而已。
“对朱代东同志,你有什么看法吗?”邹凯强又问。
“我很敬佩他。”冯长英沉吟良久,才缓缓说道。
“为什么?”邹凯强诧异的说,按道理,冯长英现在的一切,都是拜朱代东所赐,他怎么可能不怨恨*朱代东呢?况且今天的采访,是他说出心里话的最佳机会,错过了个村,可就没有这样的店了。
“因为他没有私心,凭这一点,我就佩服他。”冯长英说道,朱代东到木川之后干的任何一件事,都不是为了给自己争取利益。就以民政局来说,现在的民政局所有的中层以上干部,全部是新调来或者是从基层提拔上来的。按理说,民政系统的工作,可能会在一段时间之内陷入混乱才对,可是事实证明,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的民政局廉洁而高效,虽然不敢说所有的人都是奉公守法,可是至少没有人再随便再向低收入人群伸手了。
“这是你自己的判断,还是道听途说?”邹凯强对冯长英的说法嗤之以鼻,作为一名资深记者,他还真的没有见过没有私心的领导,如果有,也只是暂时的,甚至是临时的。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冯长英说道。
回到迎宾馆之后,邹凯强*胡乱的躺在床上,晚上跟冯长英的会面,让他几乎没有任何收获。朱代东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自己是否有必要跟他直接对话呢?他突然想起,于丹枫不是认识朱代东么,可以让她谈谈对朱代东的观感。
正在想着的时候,传来了阵敲门声,于丹枫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邹凯强,在里面吗?”
邹凯强马上翻身起来,打开房门,果然是于丹枫站在外面,他马上问:“什么时候回来的?稿子完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