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纠缠不休,他能给曾松如当秘书,自然也是有眼色之人,这个时候如果还不知道进退,那就是得罪人了。
“席文轩同志,你负责值班室有几年了?”朱代东等肖凌风一走,就缓缓的问道。
“九年了。”席文轩鼻子一酸,好像从来没有领导问起他这个问题,但是这个时间,他无时不刻不记在心里。
“有没有想过离开值班室,你以前写的材料我看过,很有见地。”朱代东说道,他之所以来见席文轩,就是为了最终下定决心,要让这个市委办最没出息的老秘书给自己当秘书。
“朱书记是想让我给你写材料?”席文轩心里一动,朱代东的话触动了他心底那根已经快麻痹的神经。
“我想让你帮我做点文字工作,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朱代东诚恳的问道,席文轩这个人很狂妄,嘴上又没个把门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值班室一守就在九年。但是他对焦遂的情况比谁都熟悉,而且本身也确实有才气,如果能改掉身上的一些毛病,还是位好同志。
而且让席文轩担任自己的秘书,除了工作上的原因之外,还有政治上的考虑。像席文轩这种不得志的机关干部,整个焦遂市不知道还有多少。他们有些是因为持才傲物,有的是受到排挤和打击,而这些人,将会是朱代东一定时间内团结的对象。
虽然朱代东是焦遂市的一把手,但是焦县与水长市是新并进来的地域,那里的干部情况也很复杂。不要说那两个地方,就算是焦遂市,情况也非常复杂。要不然曾松如堂堂一名市委书记,怎么可能突然就调到卫生厅了呢?
“我……我恐怕不适合。”席文轩又惊又喜,可是他长期在值班室里待着,原来的棱角,早就被磨平,虽然他现在对市里的时政和领导敢大放厥词,可是真正让他出来工作的时候,却又有些犹豫。
“你以前就给德荣同志担任过秘书,怎么到我这里就不合适了呢?是不是我也是秘书出身,你怕这里面的套路我太懂了?”朱代东笑吟吟的说道,所谓的德荣同志是龚德荣,原焦遂市的市委书记,后来调到阳市担任市委副书记,最终在阳市人大副主任位子上退了下来,现在居住在阳市。
“这倒没有,我只是诚惶诚恐,怕有负朱书记的期望。”席文轩嘴唇微微颤动,激动的说。朱代东竟然知道他曾经给龚德荣担任过秘书,显然对他是做过深入了解的。但那个时候担任一把手的秘书,跟现在完全是两件事。
先不说自己这个秘书是朱代东钦定的,哪怕就是组织上安排的,自己在离任之后,也会有一个很好的前程。当然,像肖凌风那样的情况是例外,曾松如当时的难爱其实他也明白,并不是曾松如不想给肖凌风和付勤元安排工作,只是当时时间上来不及,而且曾松如也确实有心无力。堂堂一个市委书记,竟然连自己身边的工作人员都没有安排好,就离开了,可以想像费旭裕对焦遂的控制有多严。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的。”朱代东望着席文轩的眼睛,诚挚的说道。
“谢谢。”席文轩嘴里嗫嚅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无从说起。现在他对朱代东只有浓浓的感激之情。
等到肖凌风提着大包小包进来的时候,朱代东已经走了,而席文轩却像傻了似的,眼睛空洞洞的看着墙壁,如果是不认识他的人,还以为半夜见鬼了呢。
“怎么啦?”肖凌风不知道朱代东跟席文轩说了什么,可是朱代东以市委书记之尊,亲自来值班室找他谈话,应该不会是坏事才对啊,难道像范进中举似的,高兴的癫了?
“你回来了。”席文轩的心终于被拉了回来,刚才他一直在感慨万端,回想着自己参加工作的这几十年,从当初的热血沸腾到现在的心灰意懒,他已经做好了在值班室退休的打算。可现在,突然一个机会就摆在自己面前,此时,他体内的血液,就像在微波炉里加热一样,虽然表现上没有异常,可实际上已经开始沸腾。
“还好,没傻,朱书记找你谈什么?不会是为了明天开会的事吧?”肖凌风把东西摆好,既然朱代东走了,那只能让他们两个人来消灭。
“还真的是为了明天开会的事。”席文轩一本正经的说道,从明天开始,他就要正式到朱代东办公室里工作,明天开会的事,自然也跟他有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