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珩温柔地笑笑。
“可是,来不及了……”萦灼目落司少珩的那一壶清酒上,声音极弱,司少珩没有听清。
“萦灼?”
萦灼摇了摇头,目光忽然又落回司少珩的双瞳上,说道:“阿珩。”
“我要嫁给你。”
“就现在。”
语气中透着无限的坚定。
“好。”司少珩轻轻抚了抚萦灼柔软的发丝,“我当是什么事。待到天亮便带你回去。”
“以后你也不必再回到你不喜欢的天宫里了。”
“去年立夏承诺给你的事情,我没有一刻忘记。”
魔界本就常年阴暗,日落日出之间的时辰更是晦暗无光,若不是因为担心萦灼的身子受不住,司少珩在今日见到她时便会直接将她带回去了。
这一日,他也等了不知道多久。
“不要,不要等到天亮,就现在,就是这一刻。”
“阿珩,我不要再等待了。”
萦灼紧握着司少珩的手臂,好像他随时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司少珩不知道今日的萦灼为何面色如此慌张无助,但是他没有心思去想这背后的原因,看着萦灼这样仓皇的模样,他只是心疼。
“好。”
司少珩对于萦灼的请求从来都是不拒,他不忍拒绝。
“萦灼,你看。”
司少珩示意萦灼回头,萦灼只觉得背后忽然充满了暖意,余光里是淡淡的红色,有温暖的火光。
萦灼回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那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的情景,即便在梦中也不曾出现。每一棵夜霜藤上都缠绕着朱色的绢绸,正条条垂下顺着夜风的方向飞舞,像是月老爷爷门前栽种的那棵结缘树。石壁下是数不尽的喜烛,向藤林深处蜿蜒而去。夜霜花伴着月色发出的光和着烛火的暖光,说不出的好看。
正欲向前,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着也变了模样。
凡人叫它嫁衣。
“阿珩……”
而看到面前的司少珩时,她更是不由自主地愣住。
司少珩的身上还穿着那件夜色锦袍,只是多了几道暗朱色,上面绣着不知名的图案,大概是魔族的传统。烛火映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眼神中还残留着清酒带来的些许醉意。
他的发丝依旧如泼墨一般散落在肩上。
“阿珩,我来……给你束发。”
“好。”
萦灼走到司少珩身后,开始梳理司少珩的每一缕发丝,其实它们丝毫没有一点蓬乱,没有任何再加梳理的必要,可是萦灼还是仔细地将它们梳好,最后轻轻束起。
“好了,阿珩。”
司少珩嘴角泛起多了几分柔情的弧度。他抚了抚萦灼的头,目光忽然又落在她耳上的那只珀色耳坠。
“我给你换上一对新的耳坠可好?”司少珩说道。
萦灼点头,她一点都不喜欢仙尊大人强迫式地给她戴上的耳坠。
想到这里,萦灼便伸出双手,想要将它摘下,奈何却怎样都无法摘下。萦灼有些着急,力气便大了些,怎料将耳垂弄出了一小道伤口之后,那珀色耳坠依然纹丝不动。
司少珩见状,立即施法将萦灼的伤口抚平,亲自帮她去摘,可是依旧无法取下。
司少珩眉头微紧,转瞬又恢复常态。
“罢了,就这样吧。无甚区别。”
司少珩笑笑,只要是她在自己身边,这些尽是不必在乎之事。
至于这枚耳坠……那个人自会亲自取回,自己只需要将萦灼保护好便是。
“萦灼。”
“此生,无论怎样。”
“我,绝不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