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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持双手合十,很严肃的道:“此举有辱寺院清誉,传出去会令天下人耻笑,万万不可。”
“寺院的名誉是好是歹跟我何干?寺院有金身佛像数千尊,反正没一尊是属我。”华宗平眺望到山脚下有信徒在前来,他挥一挥衣袖,道:“劳驾让一让,别挡了我的财路。”
住持瞠目,因他是皇子不能轻慢,便双手合十道:“有请六殿下先回寺院中,待老衲请示方丈。”
“给你一天的时间请示。”华宗平很好商量的起身,“少攒一日银子无大碍。”
当华宗平回到寺院后,住持并未去请示方丈,而是马不停蹄的进了皇宫,如实的向甄太后禀告了六殿下的荒唐行为,请甄太后明示。
“暂将一尊放在他那。”甄太后心道:这才像他会干的事,且看他还能干出什么事。
傍晚,华宗平正坐在夕阳下静心赏景,住持捧来了一尊小小的金身佛像,道:“此尊佛像可供奉在六殿下身边。”
“送要送的有诚意,它未免太小了,”华宗平颇不满意的撇撇嘴,“我要自己选。”
住持无奈,因由甄太后的纵容,只能顺他的意。
华宗平阔步走进藏经阁,挑了几尊勉强能搬得动的大佛像摆成一排,道:“我要这三尊。”
住持又惊又骇,若不是修行够深,真的会暴跳如雷,他保持着谦和的态度道:“六殿下只可选一尊。”
“真的只能选一尊?”
住持毋庸置疑的神态。
“那就这一尊。”华宗平随便抱起一尊佛像就扬长而去。
见他渐渐走远,住持隐隐觉不妙。
果不其然,华宗平安分了半个月,咳嗽调养好了后,又开始折腾了。因他见到西山有六个泉眼,泉水甘甜,前来取水的人络绎不绝,他于在一日清晨,拎着木椅和木盆在小僧们的注视下,步行至去泉眼的必经之路上,怡然自得的坐等收钱。
这次木盆中写着:想要取泉水,留下一两银。
住持闻讯赶来,双手合十道:“殿下您这是?”
“攒点碎银买金身佛像。”华宗平没别的理由。
住持耐心的道:“此泉水是天地馈赠之物,任由百姓自取,已有数百年,从无人干涉过问。”
“即然从无人过问,我自今日起便就过问了。”
“潭元寺不许。”
“嗯?”
“此泉地属潭元寺。”
“潭元寺地属华国。”
住持慈悲为怀的双手合十道:“请殿下三思,此举无疑强取豪夺。”
“那又如何?”华宗平说得极轻极淡,“别人腰缠万贯,平白无故的也进不了我口袋一文。”
住持知道多言无益,只能安抚缓和,让他回院中等消息。
再次进宫请示甄太后,一五一十的禀告后,住持忍耐的道:“六殿下又是意在佛像。”
“那就再将一尊佛像放在他那。”甄太后端瞧他能玩耍多久。
回到寺院,住持径直去见华宗平,道:“六殿下请进藏经阁挑选佛像。”
华宗平懒洋洋的道:“不必太客气了,你送什么样的我就收下什么样的。”
住持怔了怔,不让他挑时他偏要挑,让他挑时他又不挑。
小僧捧来一尊佛像,华宗平心情很好的接过去,一本正经的道:“那泉水是天地馈赠之物,断然不可强取豪夺,此泉地属潭元寺,你们可要好生看管,不能任人乱打主意。”
住持听罢,双手合十一语不愿再发的转身告辞而去,但愿他能真的安分就行。
谁知,住持的心刚落下二十余日,又出事了。
大清早,小僧慌忙来报:“六殿下把古紫藤树圈了起来,摆着一个木盆,上面写着:想要进此圈,留下一两银。”
正值百年的古紫藤树开花之际,串串紫穗垂缀迎风摇曳,植茎攀绕满架,壮丽迷人。每逢花期,结伴同游进寺院的百姓熙来攘往,文人墨客更是争先恐后,只为了赏紫藤花。
住持叹声道:“取一尊佛像给他。”
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把他挑选的三尊佛像全给他,还能省去诸多麻烦。
三尊佛像轻松的到手,华宗平开始更为放肆,他在院外画出了一大片空地,又写了一张征招工匠的公告。
住持惊愕:“要在寺院里建一间客栈?”
“正是,”华宗平得意洋洋的笑道:“这片地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依山建一间客栈,既能为远道而来烧香祈福的人行个方便,还能赚源源不断的银子。”
住持干脆道:“六殿下还想要几尊佛像,请直言。”
“我一尊佛像也不要,就要建客栈,客栈的名字我已想好,就叫潭元寺客栈,由我亲笔题名,”华宗平凑过去轻声道:“赚的银子我们五五分。”
住持问:“六殿下是看中了其它之物?”
华宗平神采奕奕的道:“我就只看中了这片空地,要建一间客栈,在客栈门前立一块碑,让后世的香客们都知道是我的功劳。”
他是打算一直留在寺院中?住持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走了。
华宗平望着住持快步而去的背影,催促道:“你快些请示跟方丈,我明日就要贴征招公告了。”
住持进了如意宫,把六殿下要在寺院中开客栈的事一字未变的说了一遍,言毕,忍无可忍的道:“佛门清静之地,恕老衲再不能纵容六殿下为所欲为。”
甄太后想了想,命道:“即刻宣六殿下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