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莫思归旋首,瞧着她,“何事?”
“你去别处坐,我看着你这样痴迷医道,更难受。”她现在也全靠着毅力来强撑,看莫思归这样,不由想起了她那个拿妻子试药的父亲,心中就连最基本的平静都做不到。
莫思归放下书,好奇道,“你从前有何不愉快的经历?”
安久垂下眼眸,何止是不愉快,简直是一生的噩梦。她不知道为什么渐渐不那么排斥莫思归了,可是看到他拿自己试针,依旧会烦躁厌恶。
她从骨子里不愿接近对某一件事情太过执着的人,而她自己也从来没有哪一件事情太执着过,任何事情对于她来说都是可有可无,哪怕生死。
莫思归见她不想回答便不再问了,除了在医道方面的事,在别的方面他是不喜欢强求旁人什么的,可他也听不得旁人指责他的追求,说话便冷漠犀利,“不管你经历过什么,安久,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哪怕我欠了你人情,也不能成为你干涉我的理由。”
安久飞身出去救莫思归的时候,她便明白自己很看重这份友谊,她从来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若不是看重,就算天底下都是她父亲那样的人又与她有什么关系!从前莫思归总是厚着脸皮笑嘻嘻缠着她要帮她治病,从未表现出这等冷漠的一面,然他无情起来,原来谁都赶不上。
“也对。”安久闭上眼睛,心头堵得难受,再加上浑身的剧痛,脸色越发难看。
莫思归知道自己话说的重了,忽而生出一些愧疚。他看着灯影下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庞,唇微抿。以前安久讨厌他,除了恶意的捉弄之外,根本不想与他接近,是后来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态度。梅氏遭袭,老太君怀疑他是内监,那些表亲兄弟姐妹都生出怀疑时,只有她一个人说信他;在他生死一线的时候,是她奋不顾身的扑过来,那等利索的行动,他知道是安久而不是梅久,虽然后来不知怎的梅久替她死了,却也抹不去她拼死相救的情分。
这女子,看似冷酷,实则对是对朋友两肋插刀的人……
安久脑中嗡嗡,身体的上的疼仿佛钻进了心脏,使得一贯平缓的心跳抽搐起来。
正当她煎熬之时,额头上忽然多了一只微凉的手,一丝柔和若春风般的真气从手掌透入她身体,拂去三分疼痛。
“方才是我不对。”莫思归轻声道,“你我生死之交,莫染此生不负。只是,教我弃了对医道的这份痴迷却是不能,在我心里,医道第一,情第二。”
安久睁眼,只能看见他垂落的白色衣袖,“你的命呢?”
莫思归笑道,“没有命,谈何医道、情分?可若是没有医道,要这性命何用?”
他垂下手,眼中雾气与潋滟之色融成一片,底下酝着一层浅淡却真挚的笑意。
“得莫思归一句‘此生不负’,真是要豁出一切!”安久忍着疼,嘴角微微上扬。
“像你这种刀口舔血的人,以后会明白老子这句承诺有多金贵。”莫思归正经了几句又开始没了形,懒散的靠回榻上,一手支着脑袋,“老子真是天生不适合谈情,尴尬又闷得慌。”
“喂!”莫思归看她还能清醒的说话,好奇道,“你不疼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