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斯立即挡在白馥的身前,将张牙舞爪的妇人反手制住,‘咔嚓’一声扭断了对方的手臼。
在场人听见杀猪般的惨叫,皆掩面或口头劝止。奇就奇在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
雷美诗为人如何可见一斑。
从厅外回来的雷玲兰见到自家母亲被人制住,吃惊后便是冲上去拉扯:“你们干嘛欺负我妈妈……”她是认得克劳斯的,待看清楚他的样貌后也是呆了。“你……”
“铃兰呀,他们欺负我们两母子呀……”雷美诗哭喊着。
“来人啊……给我把他们赶出去!赶出来!”雷家也是有些保镖候在会场附近,听闻骚动他们冲进来,刚想动作就被雷钧一个手势止住。
“快抓住他们啊,为什么没反应……雷家白养你们了!”
骚动自然也引得楼上人的注意,雷家老爷子和老夫人在佣人的搀扶下,下楼。
一见两老人,雷美诗见到救世主般热切:“爸爸、妈妈!”
“美诗,我的美诗……你怎么了?”
老夫人看见自家小女儿的惨状,惊呆了。“你们,是谁?”扫一圈视线落在白馥身上,内心波涛不已:“你……”
“你是白馥吧?”老爷子拄着拐杖,表情有些复杂。
“是的。”
她应道,老夫人呼吸便急促起来,“你是……莉琅的女儿?”眼中悔恨、内疚、痛惜一一闪过。她抬起手似想抚摸白馥的脸,被白馥躲过。
“我是你的外婆。”
呵,外公外婆什么的不觉得太迟了吗?
少女冷笑。
“虽然说,雷莉琅是你们的女儿,但我本人并没有受过你们雷家一丁一点的恩惠,我吃了你们的饭了还是穿你们家衣服了?”
老夫人一脸懵然。
“咱们顶多是有点血缘关系,但请你们务必明白——我们不熟。”
不熟,所以别想着在她身上得到任何的利益关系。
许是她话语说得太绝,许是她眼神太过摄人。
好一阵子大家都没有说话。
老爷子叹一口气,“罢了,本来就是我们的错。”
埋怨看她一眼,“那你今天过来是干嘛?”有点小孩子赌气的成分。
一把年纪卖萌这招,白馥不受用。
“做什么?”她勾笑,“自然是来砸场子的。”
她说得太过轻巧,众人一阵懵逼脸。
“爷爷,接下来,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场地灯光暗下,原本放置大蛋糕舞台的屏幕自动亮了,一辑辑画面出现在屏幕中央。
画面里全是揭露了雷家入赘女婿即雷美诗丈夫被外人行/贿买卖官职或勾结当地奸商涉/黑的证据。
众人一片哗然。
雷家上门女婿原先只是小户之家的男人,婚后耐不住雷美诗的恳求和老夫人的唠叨,老爷子托战友在地方部门找了个闲职让女婿做。
没想到……
雷老爷子越看下去,脸色越黑。
“他在哪里?!”拐杖敲得地板老响。
环视一圈,现场没有雷家女婿的身影。
“爸,我刚才看到姑丈慌张跑到后花园去了……”雷钧原先以为对方有什么急事,原来如此。
雷英霆随之吩咐属下等着一队人马立即抓捕妹夫。
“你胡说!我爸怎么会是那种人!”眼看着自己要从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变成众人眼中不屑的模样,雷玲兰指责白馥,“一定是你诬蔑我爸!”
“诬蔑?要是这么明显的证据都不能拖你爸进牢房,国内的公检法执法部门也恁没用了。”
“你为什么要回来,这个家根本没有你的位置!”恶狠狠的雷美诗手臂脱臼甩在两侧,于外人眼中有些可笑。
“我根本就不稀罕这个位置。”白馥冷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似乎并没有资格跟我说这些。大婶,你只是个冒牌货,老公是个吃里扒外的软饭王,女儿则是个坑爹货……一家子的奇葩,倒也般配。”
雷美诗简直要被气晕过去。想冲过去和她拼命又被拦下。
“哦,我忘了……”少女一说话,众人的目光又停驻在她身上,“还有更精彩的后半段呢。”
只见方才放映过的屏幕重新启动,上面记载着雷美诗无数次开房记录及她和不同小白脸们恩爱缠绵的照片。
画面有些露骨,雷玲兰看得目瞪口呆。
似没想到自家父母亲拥有的这些不堪。
雷钧回过头,注视着几步外的白馥——上方大屏幕白光映在少女面容,甚是冷酷。
然而揭露这一切的你,得到了什么呢?
等全部剪辑画面放映完毕,在场众人皆无声。
——好大的一出戏。
“爸妈,大哥……你们要替我做主啊!”
“住口!”
雷美诗的哭诉被雷英霆打断。“来人,把她拖上楼,关紧房门。”
她一慌,心道不妙。未来得及和老爷子老夫人求救就被雷英霆的副官塞布条堵嘴。几个人抬着上去。
“等等。”
白馥走到雷美诗面前,对着瞪眼的她抬手就是一个巴掌,“啪!”
【叮,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扰乱雷家,打脸泼妇’,奖励完成值7000点。】
“这是替雷莉琅打你的。”
下手不留情,雷美诗左脸瞬时肿了。被塞了布条的嘴呜呜着,眼神吃人。
雷钧示意几人赶紧上去。顺带拖着呜咽不停的雷玲兰。
“各位,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见丑了。”
雷英霆站出来主持大局。
一旁的老爷子夫妇仿佛老了十多岁。
今晚之后,雷家变动必然少不了。
军政界免不了风起云落。
而和雷家相关的人必定会像纳米骨多诺牌那般连锁效应。
一会儿见差不多了,白馥向雷英霆提出请辞:“对于今晚的事,我很抱歉。但我不后悔。”
雷英霆看着她,与方才差不多的眼神,“去吧。”比起这些自家人,他反而更为欣赏这个外甥女。
大气果断、直捣黄龙。
虽然给他带来些小麻烦。
——只可惜不是男儿身,要不然跟随他几年后又是一个虎门将子。他惋惜。
回去路上,白馥靠在车窗旁眺望外面街景:“克劳斯,你觉得我无理取闹吗?”若换了真正的世家子女,是不会这么轻易在众目睽睽之下撕逼。
自己终究还是仗着身后许多人的纵容而肆意妄为了。
克劳斯替她将散落的发丝捋到耳后,“不,我的姐姐是世界上最善解人意、体贴的姑娘。”
她扑哧笑出来。
“真累呢,这些上一代人的恩怨。”靠在他肩窝,白馥闭眼嘀咕道。金发青年抚摸着她秀发。
车子抵达白馥的公寓。
克劳斯先下车,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阿馥。”鱼尾裙非常修身,以至于少女上下车时有点行动不便。克劳斯帮她捞起裙摆。
高跟鞋的鞋跟与地面摩擦声在夜间十分明显。
就快走到公寓门口时,忽然门扉旁边的阴影处一个蹲坐着的黑影站了起来。
白馥吓了一跳。
借着两旁路灯灯光才看清那人的样子——
“阿蹊?”
白蹊身穿短袖短裤运动服,手肘间挎着一个黑白分明的足球。
他的眼神很是幽深。
透过她肩膀落在了身后的克劳斯那里。
四目相视间——火花四射。
“终于见面了……”他低低而笑,眼神嗜血。露出连白馥也不曾见过的表情,一下子变得让她觉得陌生。
“阿蹊?”不,或者说,这才是外人眼中的白蹊。而非她面前的乖巧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