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喜玉倒还是住在隔壁,把这吃肉喝血的强盗送走,陈郄也出了一大口气。
傅家表妹在后面是完全插不了口的,等着一行人散了,陈郄回屋子里歇息,才感慨道:“感觉打仗都莫过于此了。”
陈郄换了衣服,摊在椅子上道:“可不是,哎,说得喉咙都哑了。”
傅家表妹赶紧端了茶给陈郄润喉咙,“姐姐喝茶。”
陈郄笑眯眯的道了谢,等着喉咙好一些了,才道:“我们占了五成,也不算亏了。”
这五成,说的就是冯家、傅家跟陈郄的一道,跟段如玉和刘喜玉两方相对,他们几方必然是站在一条线上。
傅家表妹也觉得不亏,就是有些好奇,“姐姐真要去西南边陲?”
陈郄道:“去啊,到底要亲眼看了才放心。”
傅家表妹就道:“那我也跟着姐姐吧,路上也好有个互相照应。”
陈郄是很想带着傅家表妹一道去开开眼界的,毕竟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世上很多道理看书是看的不出来的。
不过想着古代这些破规矩,还有安全上的问题,陈郄就不敢让人跟着她冒险了,“这事儿还得看你爹的态度了。还有京城里的翡翠铺子,我是想三舅舅留在京城镇场子。”
傅三爷不去,傅家表妹就不能跟着了,只是傅家表妹也是见惯过场面的人,又哪愿意错过这个机会,“只要我爹同意了,姐姐是不是就允了?”
陈郄弹了弹傅家表妹的额头,“还得看大舅母怎么说了。”
傅家大夫人自然是不同意陈郄跟傅家表妹一道去的,“山高路远的,又是蛮夷之地,哪用你们两个丫头去的道理?要是不放心,你们要信得过你大舅舅,就让我们派人跟着一道去就是。”
本来傅家大夫人还没把翡翠的事情放在眼里,以为是陈郄跟着宁西侯世子的小打小闹,想着家里老三以后也有个进项也算减轻他们大房一个麻烦就已经是赚了,也没想过占什么便宜。
但听陈郄把计划说了出来,就完全不可能不心动,二房三房子嗣都不算多,可大房是连孙子都有了一堆的,说是日后家产均分,这会儿两老身体健康,还能活得长久,远不到分家的时候,到时候孙子孙女的嫁娶,曾孙之类的出生,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再等到他们两个老的一去,家产均分,子子孙孙各房人闹不定就只分得到几片瓦。
傅家大夫人的不同意,在陈郄的预料之中,就道:“三舅母的事情,大舅母可是有了人选?”
这问得也太直了,旁边还坐着三房的侄女,这死丫头就不知道避嫌两个字怎么写,但这话问了也不好不说点出来,傅家大夫人顿时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你三舅舅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简直就要气死人了!”
这些日子,傅家大夫人可是相看了不少,可就没一个傅三爷满意的,换别家小年轻都不好意思去看人家姑娘长什么样,就傅三爷不要脸不要皮的就得跟人搭句话,随后回傅家就来闹这不好那不好了。
这可不是她这个当大嫂的不尽心,实在是小叔子要求太多了,挑三拣四的。
陈郄一听就放心了,“三舅舅也就是想找个贴心满意,要对表妹好的,想来这些也得靠缘分。”
“只是,”陈郄话一顿,“要三舅舅实在没那个心思,再过几年,表妹少不得也要招婿上门了。大舅母也知道,招婿上门也保证不了别人的心思是不是一辈子向着三舅舅这一头,也还是得要表妹自己立起来才好。”
傅家大夫人嘴角微动好像想说点什么,陈郄没给她机会,继续道:“本之前我还说就让三舅舅在大舅舅跟二舅舅家里过激一个到三房,不过被表妹说了一顿。”
傅家大夫人脸色好看了起来,一脸慈爱,“这点子事,哪有伤了姐妹感情的。”
这是现在有过继这心思了,想来还是看陈郄手里的生意,傅家表妹也不傻,立即道:“本来就是,哪有让哥哥们离了亲生父母认别人当爹的,换我我可不肯。”
傅家大夫人以为傅家表妹说的是孩子话,就笑着道:“可说些糊涂话。”
陈郄在心里给傅家表妹点了个赞,嘴里道:“表妹还小嘛。不过我想着也有道理。士农工商,要说一视同仁,可商人之后,三代不可科举,哪能跟士人之后比。三舅舅虽然有举人功名,但现在又做着生意,明面上算不得是商人,可真论起来身份上到底要差一层。不管是过继哪个表哥过来,都不划算。做生意,又哪比得过考取功名好。”
傅家大房有嫡出有庶出,要说现在傅家大夫人想过继了,那也得过继庶出的,自己生的在读书上颇有天分,自然不可能去打理庶务,还得带着傅家继续往前走。
要庶出的,傅家大夫人也不是喜欢虐待小妾跟庶出的那种嫡母,但心里也清楚,别说不是一个娘生的,就算是嫡亲的兄弟为了利益翻脸这满京城也有许多,在自己儿子没能展现出能掌控一个家族的能力之前,她不可能给庶出的更多加持。
所以过继的事情,这时候提也还太早,再者傅三爷还年轻,万一哪一日遇到看上的姑娘,不管是自家还是二房过继出去的孩子,到时候都尴尬了。
利益令人心动,可那也要家族和睦方才护得住,傅家大夫人考虑的,还是在利益之上的家族和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