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特别是在木行周看见躺在竹排上的陈郄后。
要一阵子,木行周才回过神来,上前来道:“这是怎么了?”
无为上前,也没说怀疑大巫之事,“之前不小心马车出了事故,我家小公爷跟陈姑娘都受了不小的伤,正打算回南安县先把伤养好了再说。”
百族地势复杂,山路难走也属平常,木行周不疑有他,着急道:“可是哪受了伤?带的伤药可足够?”
无为把两人的伤说了,“我家小公爷还好,只是断了腿,已经被接上,陈姑娘就要严重许多,下半身都动弹不得,肋骨也不知有没有受伤。”
如此木行周也只得往回走,倒是陈郄醒来发现木行周还在,连忙叫人过来说话。
“东西可带来了?”陈郄神秘兮兮的问。
木行周:“……陈姑娘还真是爱财如命。”准确的说是连命都不在乎了。
陈郄自嘲道:“可不得是,反正都亏了这么多,再不捞点回来,这不白往坑里掉一回?”
木行周是知道陈郄他们掉落之处的,道:“这也是陈姑娘运势好,旁的人就没那般好命了。”
能活着,还有康复的可能,这都不能算是运势好,得说菩萨保佑。
陈郄可不管当初运气好不好,“反正你得再拉上许多回来啊。”
木行周嘴角抽动,还不得不给陈郄保证,“陈姑娘放心,有便宜不占那得是王八蛋。”
这下子陈郄一点都不担心了,嘱咐道:“用的时候小心点,线也接长一些,不然威力太大,伤了人就不好了。”
这个木行周心里有数,不过还是得跟陈郄道:“这点东西我弄来可不容易。”
在中原,火药里好几种成分都是禁售物品,木行周凑到现在这么多,也花费了不少精力跟银子在上面。
陈郄对着刘喜玉的方向挤眼,鼻子里哼了一声。
木行周听话的转过脖子,正好看见刘喜玉下马车来活动手脚,“找小公爷要?”
“不然我还能有啊?”陈郄说完,又接着把刘喜玉给卖了,“他家不是有道观?这些东西就属道观里多,炼丹要的材料里就有这些,别人拿不到,朝阳观总没问题。”
木行周转回脑袋,心里也有想法,“这玩意儿其实可以卖给矿上,开山开得容易,原料价钱就低了。”
陈郄对现在的火药信心不是多大,就道:“你先试一试了,要是效果成,这路子也不是不行。”
回头刘喜玉靠在陈郄身边来,刚好听到这个,十分不客气看了陈郄一眼。
木行周十分懂脸色的走了,剩下两人眼瞪眼半天。
“你倒给的不客气。”刘喜玉道。
陈郄没当回事儿,“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何况那点东西,小公爷你别那么舍不得。作为男人,最怕一个抠字,一抠毁所有啊!”
刘喜玉依着拐杖,老半天才冷笑,“不是看不上我么。”
陈郄还嘴,“上辈子是看不上,这辈子看上了不行?”
“呵。”刘喜玉回头就走。
陈郄舔了舔干渴的嘴,跟无为道:“给我倒点水。”
无为把身边的水壶打开后递给陈郄,悄声道:“你之前还看不上我家小公爷?”
陈郄喝水大气,又起不来身,拿起水壶就让嘴里倒,却是把握得当刚刚好,等喝了不少之后才道:“多奇怪?”
无为瞪眼,“你眼瞎啊?”
陈郄把水壶还给无为,“眼瞎也不会看上你。”
无为脸红耳赤,“你说的什么鬼话!”
他也没指望陈郄能看得上他,他也没看上陈郄好不好。
陈郄看着无为这反应觉得有些无趣,“赶紧回去伺候你家小公爷去,在我这转几百年都不可能。”
无为鄙夷陈郄,“要不是看你救了我家小公爷,你看我搭理不搭理你!”
陈郄依样画葫芦还回去,还特意憋了尖声,“要不是看你家主子是小公爷,你看我搭理不搭理你!”
无为气呼呼的回了刘喜玉身边,但心里八卦作祟,就试探着道:“主子哪不好,怎么之前陈姑娘就看不上了?”
刘喜玉让无为重新把他脚吊着,才道:“你又知道?”
语气明显的带了怒,无为立马决定当哑巴,忙给刘喜玉端茶倒水伺候着。
刘喜玉躺在马车里,睁着眼不说话,脑子里却不停重复着陈郄之前那句话:上辈子是看不上,这辈子看上了不行?
行不行?行是还不行?鬼才信她满嘴跑驴,刘喜玉闭上眼狠狠的想。
等到了逍遥城,被丢在逍遥城的洪亮踢踢踏踏跑到别院门口,看见下了马车的刘喜玉瘸了腿,陈郄在旁边躺着,都吓得眼睛都瞪圆了:“哥哥姐姐遇见土匪啦?”
陈郄在旁边点头,对着人招手,“可不是,要不是为了我们亮亮,我都活不下来了。乖亮亮,快来姐姐看看长胖了没有。”
虽然中间有好一段时间没见面,洪亮在这又交到了自己的好朋友,但心里也明白自己是要跟陈郄和刘喜玉一道的,也就蹦蹦跳跳上前来,“姐姐哪里受伤,我让我爹找御医来看!”
陈郄趁机捏了人一把,顿时满足了,然后才仔细打量了一下人,“啧,这是瘦了,又黑了!难道他们没让你吃饱?告诉姐姐,姐姐教训他们去!”
天气这么热,胃口再大都吃不下东西,洪亮一边想着这个,又在想姐姐你都受伤躺在床上了,怎么还给我出气啊,肯定是在吹牛。
“不用啦,是我自己吃不下饭,叔叔婶婶们对我都很好。”洪亮十分乖巧的摆手拒绝了陈郄的仗义行为,“姐姐你还是先养好伤吧。”
在这地儿混熟了有了同龄玩得来的朋友,就算是言语不通都不算事儿,相反小孩子学什么都快,就这么短的时间里,互相都能学会彼此最常用的语言了。
洪亮对着两人都没了多少依赖,关怀了哥哥姐姐一翻,回头又跑去玩了,整个逍遥城就没有他不熟悉的地方,逍遥城也没有不认识他的人。
陈郄叹气,“这样的日子其实挺好的。”
屋子只有傅家表妹跟陈九姑,两人都没能明白陈郄的话,傅家表妹开口就骂,“姐姐你说的什么糊涂话?什么叫这样的日子就挺好的?”
陈郄知道傅家表妹听错了,忙道:“我可没说我这样挺好的。”
傅家表妹就问:“那姐姐说的什么?”
陈郄就道:“就是觉得跟之前百族打起来那些相比,在这挺好的。”
傅家表妹点头,这回是真被吓到了,“姐姐。我们以后都不去了,太吓人了。”
打仗倒没什么,除了在孟土司那的一场,其他的都没真遇见过,但陈郄跟刘喜玉被算计掉下悬崖这件事,却是给傅家表妹留下了严重的阴影,对百族完全没有半分好感。
陈郄安抚道:“别怕,待会儿就回南安县了。”
在逍遥城别院休息也只是两个时辰,然后一行人就往南安县回。
等到南安县之时,刚好在城门关闭之前。
一行人回了客栈,陈郄在让成儿给她擦了身,洗了头,一身清爽得精神都好了点。
陈郄身体受损严重,环境好了点,就的往精细里吃。
然后吃这件事就被交给了无为,倒不是无为厨艺有多好,也不过是之前照顾刘喜玉照顾得多,在这些上面比较有经验。
看着成儿给陈郄喂好了粥,无为才道:“我家小公爷的意思,是让傅家姑娘跟傅家郎君先回京城,后面的再等等看,等伤好之后再确定去不去百族。”
陈郄想了想,觉得这主意不错,就问道:“有人进京?”
无为道:“先让人送到绯州,绯州洪家该上京了。”
陈郄点头,“洪亮也先送回去吧,一个孩子在这多危险的。”
无为一听就起身道:“那我先回去给我家小公爷复命。”
陈郄摆手,“滚吧。”
第二天陈郄把这话才一说,傅家表妹就不肯了,嘟着嘴,“姐姐不走我也不走!”
傅三郎倒是想回去了,也跟着劝陈郄,“表妹,出了这么个事儿,百族是去不得的,你又有伤在身,外面的郎中哪有京城里的御医靠得住?还是回京为好。”
陈郄叹气,“回京路途遥远,一路颠簸免不了,我这腰要是再抖几回,这辈子也别指望再爬起来了。”
傅三郎皱眉,“呆会儿先请郎中来看了再说。”
南安县最擅长治疗骨科的郎中被请了来,一听说陈郄的伤,就说要摸骨。
等看见陈郄是个姑娘,才发现这事儿不太好弄,到底男女有别。
陈郄倒是不在乎,“医者仁心,论什么男女有别。”
傅家表妹道:“要不还是我摸,老先生在旁边说就成?”
陈郄看了表妹一眼,“你连穴位都找不准,更别说知道哪块骨头好哪块骨头不好了。”
最后还是陈郄把其他人撵了开,跟陈九姑和成儿道:“等会儿就劳烦姐姐跟成儿给老先生打个下手。”
两人都没意见,什么男女有别,哪重要过陈郄的身体康健去,何况对方都七十多的老头子了,都没看在眼里。
老先生倒也不生气,等着陈郄露出背来,才皱了皱眉,伸出手在上面点了点,“还有别的外伤?”
陈郄疼得一吸气,道:“嗯。去百族里玩儿,不小心摔下了悬崖。”
这会儿连老先生都吓了一跳,然后道:“命大啊。”
可不是命大,陈郄道:“不知道我这腰还有没有救?”
老先生沾了药酒的手从陈郄的脖子一直捏到腰际,也不说话,弄得周围站着的两个人脸色都变了。
又重复摸了一遍,问了几句疼不疼,老先生才道:“你这伤啊,可不只有一处。”
陈郄道:“肋骨也断了?”
老先生:“这一点倒是放心,老夫二十年前当的是仵作,摸骨这一手绝对没错,这几根骨头就是断,那也才断了几条缝,就是养伤要麻烦了。”
陈郄就放了心,“能重新站起来就好,别的也不强求。”
老先生听得满意,“有这想法就好,许多人一病不起,就是输在了精神气上。”
旁边的陈九姑跟成儿却是听得脸都绿了,一个摸死人的手在给自家妹妹、主子治病,要夭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