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郄的办法十分简单,银楼里出的货,哪一种,成分有多少,每一样有多重,也都记录得十分清楚。
等着人到齐了,被请人来看热闹的更多。
陈郄让人拿了司马秤出来,又摆了会员的资料,让请来的几个顾客坐下。
“如今人和东西都齐了,还请诸位大哥大姐们听明白,也看个明白!好还小店一个清白!”掌柜的大声道。
掌柜的上前一步,“诸位在本店买过东西的也知道,但凡在本店买着金银首饰,在交易时,就有两份票据,一份给客人,一份自家留底查账。票据上有双方手印为证,也清清楚楚写着东西的重量,款式的编号。”
回头对着请来作证的客人拱手,“各位客官,小的说得可对?”
几个客人也不过是银楼的人上门去请才知道有人砸场子说卖假这回事儿,因贪着便宜,第一天上门也买了不少,听说可能有假,心中惴惴,半点都不带犹豫的来了,就想知道自己买的是真是假。
此时掌柜的一说,便纷纷点头,这家铺子买卖麻烦是麻烦了点,但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不说,就是这买卖麻烦也有麻烦的好处。
掌柜的回头继续对看热闹的道:“还有一件事儿,可能大家伙儿不太注意。除了这些写在票据上的东西,我家的首饰还有旁证可证明其中真伪。”
让人拿出一本图册出来,掌柜的指出其中的基本款,“就好似这一类,大家可以看到上面有一串编号,这一串编号在金银器上都刻有。每一件首饰在款式的编号后面还会有一串编号,每一样首饰都是独一无二的。”
掌柜的翻开图册,上前走了一圈让众人观看。
瞧着周围的人纷纷点头,掌柜的才满意的转过身,朝着苦主道:“之前这位大兄弟说本店卖假,想来是在本店买了东西的,还请大兄弟把买卖东西的票据跟首饰拿出来,好让大伙儿瞧一瞧,看看是真的还是假的?”
苦主脸色有些不好看,捏着手里的袋子,一时间里没说话。
掌柜的一扬眉毛,“大兄弟不拿出来,又如何证明在本店有过交易?莫不是有人看本店不过眼,想来栽赃陷害!”
回头对着几位官差跟西城兵马司的人道:“还请诸位差爷还小店一份清白!”
陈郄跟刘喜玉坐在一边,看着苦主,脸色淡然。
看热闹的老百姓们却忍不住了,起哄道:“拿出来!拿出来!拿出来!”
傅家表妹站在陈郄身后,对这般景象简直学习良多,在陈郄耳边道:“原来当初姐姐弄那般麻烦,却是应在了这?”
陈郄给傅家表妹讲自己的生意经,“要做一件事,事先就要想到如何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这样能做下去的可能才会大。”
“但意外有许多种,你不可能每一种都想得出解决的办法,也没那么多时间来想,但最起码,你要明白,做这件事最大的风险是什么,要如何规避这样的风险,遭遇了这样的风险,该如何处劣转优。”
那头苦主不动,下面的老百姓就开始明白了,“不是个骗子吧?瞧着人家新开张,就来碰瓷?”
“砸了人家场子,不知道要赔人多少,我可瞧着有人摸了不少东西。”又有人道。
旁边也有人说:“这可是讹诈,少说也要关他三个月,打二十板子是逃不了了。”
大伙儿都这般认为了,对人态度可不会好,有人就忍不住丢了一捆烂菜梆子,“大骗子!浪费老子时间,走、卖菜去了!”
对方许没想到这店铺里卖东西居然有这般多门道,被掌柜的一通说的心里有些懵,脑子里正想着主意,旁边一捆烂菜叶子就砸在了头上。
被人侮辱到这种地步,是个男人都忍不了,苦主此时也想不到其他的,直接就把手里的袋子拿了出来,对着掌柜的道:“东西正在这儿呢!”
把口袋砸在桌子上,苦主又从怀里掏出了票据来,“这可是凭证,也还请诸位来看看!”
掌柜的神情一凝,亲手拿过了票据来看,看了票据的编号又寻了自己留下存底的账本来看,一一对应之后才看了苦主一眼,然后抱拳,“还请这位大兄弟把东西拿出来,咱们就对个最后一回。”
苦主没动,掌柜的又往后退了两步,“为了避嫌,还请大兄弟亲自拿出来。”
拿出来的是一支银簪子,一头雕刻着牡丹花状。
掌柜的没有去拿这簪子,却是先把对方的票据拿了起来,交给旁边的人,又把自己对上的这一笔摆了出来,递给了几位差爷,“各位差爷,还请看一看这两张票据了对得上?”
票据自然是对得上的,上面写着的也的确是牡丹银簪,几人都点了头。
掌柜的这才又拿起票据,在围观之人面前走了一圈,“也还请诸位给个见证。”
里面少说也有识字的,便纷纷点头。
掌柜的这才回到了桌前,大声道:“刚才诸位也看见了两边手中所持的票据,这是合得上的。”
苦主立马露出得意的表情来,一副看吧,他都认罪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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