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看得出神父每天都在擦拭这些椅子。正前方钉着一个大型十字架,苏凛剑看着那十字架,心里莫名有些颤动,往后退了步。
顾朝歌不动声色地抓住苏凛剑的手,才让苏凛剑稍稍安下心。
神父从里室拿出一本相册,和蔼地对苏凛剑笑道:“这本相册,我从来没有给别人看过,好像我知道有一天,你会来这里,等着给你看一样。”
苏凛剑走过去,在神父身边坐下。
神父上下打量着苏凛剑,过了许久,才心满意足地打开相册:“这些都是你母亲怀你时候拍的照片,可能她自己都没来得及看过。”似是想起了些不甚高兴的往事,神父神色恍然。
苏凛剑低头看着相册里的照片,照片上一名穿着白色宽松长裙的女子,松散的麻花辫披在脑后,安静柔美,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似乎是在给自己的孩子讲故事。
这就是他的母亲,他从来没有概念的母亲。
当他看到母亲照片的时候,心里还是不能抑制地激动了,这是一种割舍不下的牵连,可以跨越时间,空间,只需一眼,就能认出来。
从神父手里接过相册,苏凛剑入迷般一张张翻看着。
顾朝歌站在他身后,清楚地看到神父幽深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苏凛剑,眼睛微微眯起。
相册里多是苏凛剑母亲的照片,他如一只贪婪的小兽,只顾着舔舐甜美的糖果,丧失了戒备心。
待苏凛剑意犹未尽地翻看到最后时,顾朝歌从苏凛剑手里将相册抽走,随意翻看了几张,指着某张照片道:“这是你父亲?”
苏凛剑探过头去,那张照片上的母亲大着肚子正坐在花园边,那时的花园不如现在这般荒草丛生,而是种着娇艳欲滴,明艳动人的朵朵鲜花。母亲的一只纤纤素手伸到开得正艳的玫瑰枝上,似是要摘下一朵,却被玫瑰刺伤了指间,带着斑斑血迹。可奇怪的是,他母亲的脸上并未有痛苦的神情,反而带着一丝快意的微笑。
顾朝歌指的地方,正是透过玫瑰的方向看去,原处教堂阴影处有一个人影,那个人影呈后退一步的姿势,苏凛剑仔细辨认,才认出那个模糊的人影应该是他父亲。
他父亲应该是不小心入镜的,只是这么隐蔽的地方,真难为顾朝歌还能发现。
“还真是啊。”苏凛剑接过相册,不敢置信地多看了两眼。
刚才他只是匆匆浏览,没有发现。
“神父,您可以将这相册卖给我吗?”苏凛剑捧着相册,问神父。
神父眼色微微尴尬,显然有些为难。
“我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父亲也没有给我看过她的照片,我想将这些照片好好保存起来,就当作是纪念她的一种方式。”苏凛剑继续游说。
“你说,你父亲从没给你看过你母亲的照片?”神父却抓着这个话题。
“……是的。”
神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波动,他点点头:“好吧,但是……有一张照片,你可以留给我吗?”
“哪一张?”
神父翻出他母亲被玫瑰花刺伤的照片:“将这张照片留给我吧,你父亲和母亲怎么说也算是我的故人,我能对着这张照片经常怀念他们。”
苏凛剑为难地想了想,既然神父已经忍痛割爱,如果他连一张照片都不情愿给他,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点点头:“可以。”将照片从相册中取出,交给神父。
神父如获至宝般小心翼翼地捧着照片,将他放回自己房间。
又待了一会儿后,苏凛剑应神父的请求,将自己的电话留给他后,与顾朝歌两人告辞。
走出铁栏门,苏凛剑还能感觉身后一道灼热的视线紧紧跟着自己,很不自在。
“朝歌,你觉不觉得……那个神父好像真的喜欢我妈妈?不然他也不会拍了这么多我妈妈的照片。还有,刚才我问他要相册的时候,他表现出很为难的样子。”苏凛剑化身福尔摩斯,喋喋不休地分析。
顾朝歌径直往前走,没有多说:“先回家再说。”
他隐隐有感觉,这件事情不会就此结束。
幸好当晚,苏凛剑就跟着顾朝歌返回b市,如果再留在t市,他直觉会有什么事情将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