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袁大在哪儿。”
沈中玉道:“去吧。”然后把沈弈找出来陪自己下棋,张致和看了沈奕一眼,这棋痴,看到棋就两眼发光。
张致和摸了摸手中的沉璧,最后还是用它削了一把木剑,也不是什么好木头,只是安梁时剩下来的一节松木。他拎着剑,看着外面天色,夹了把桐油伞再出去。
刚走了两条街,银色的如树杈一般的闪电划破了黎明前最为黑暗凄凉的夜空,一声雷鸣,暴雨倾盆如注,一下子就落下了。张致和虽然夹着伞,却并不撑伞,雨水落到他头顶自然而然就滑到两边去,身上更无一丝沾湿。
拐到一个巷子里,他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走到巷子尽头,正在此时,电光闪过,炸亮了这条幽幽暗暗的巷子。张致和一低头就看到地上有一个人,或者说一团烂肉在雨水里抽动,血水混着雨水一同冒出,本来殷烈的红最后变成了泛红的白。
张致和撑开伞,跪下来,遮住了冰凉的雨水,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鼻息,还有气。他一把把人抱起来,用自己宽大的袍袖裹住,转身回去。
张致和刚好走到三清观时,一声鸡啼,天色大白,本来粗暴有力的倾盆大雨竟也变得缠绵起来,淅淅沥沥,柔媚多情。
他收起伞,刚要推门,就感觉到有人在看他,转身一看,眼尖看到有个人影在巷口闪过,知道是王五派来盯梢的,心里冷笑一声,不再理会,径直入去了。
沈中玉正在走廊上等着,看到张致和抱着个人回来,上前道:“这是袁大?”
“是。”
“唉,不容易。”潜龙出渊,也是三灾九难。沈中玉说着,将袁大接过道,“我来吧,你去料理一下自己。”
“哦。”张致和手在身上一捋,就把衣服上沾着的雨水都吸了出来,捏成个水球,扔到走廊上放着的小鱼缸里,然后就跟着沈中玉走。
袁大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着的地儿软软绵绵的,睁开眼睛一看看到的不是天空或者屋檐下,而是布,吓了一大跳,手一摸,感觉到手掌下摸着的都是软绵暖和的布料,自己竟是睡在了床上,自从父母死后,他已是好久没有睡过床了。
他动了动,发现身上的伤都好了,本来以为要死了,谁知道竟没死成,这,这,他反应过来,不由得狂喜,恨不得又笑又跳来表示自己逃出生天的喜悦。
只是一动,他就全身乏力,肚子咕咕乱叫,竟是饿了。这时候,他听到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心里腾腾地跳,想到是被人救了,又怕是被人卖了,赶紧躺了回去,紧紧地闭着眼。
来的正是沈中玉,看到他这样子,笑骂道:“你这小子才多大,就在我面前弄鬼。”
袁大听到这熟悉的声调,睁开眼看到是含笑的沈中玉,又惊又喜,话也说结巴了,道:“沈,沈道长。”
“这次谢过你告知我们,只是害得你也受伤了。幸好没事。”沈中玉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手中的一海碗白粥和一小碟盐,道:“你先吃这个,等好些了,再吃其他。”
“诶,好。”袁大看着那一大碗白花花还冒着蒸汽的粥,感觉口水都流出来了,哪里还想到别的,忙答道。
沈中玉眼尖,看到袁大嘴角的那一点亮晶晶的不明液体,忍笑着在桌上放下一条手帕子,然后走了。
沈中玉出去看到张致和在枇杷树下用新削的一把木剑走着一路剑法,剑法带起的风卷得满树的叶子都要被扯落了。
沈中玉一道灵符甩过去,护住枇杷树,在旁悠悠地欣赏着这剑光闪烁如千树梨花开,剑舞如游龙腾云。
人好,剑舞得也好,正是好风景。
张致和一转身看到在旁看着的沈中玉,也起了兴致,剑尖挑起放在一旁的之前那把松木剑,轻轻一甩就往沈中玉送去。
沈中玉接过,屈起手指在上一弹,竟发出了像真剑一样的铿然一声,在手中掂了掂,便跳入场中,也摆开了架势,闲来无事,便也比试一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