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哈哈哈师父太激动了。”文四姐从怀里掏出一本书,脏乎乎破破烂烂还带着血,拍在黛玉手里:“拿着回屋看去。”
黛玉捧着书,有点嫌脏,也不好表露出来,呐呐的说:“我还没吃饭呢。”
文四姐大刺刺的挥挥手,端起她吃剩的半碗黄精米羹咕咚一声全吞下去:“回屋吃去,我有事和你娘说。”
贾敏总觉得文四姐要不是胸这么大,真像个粗俗的蛮汉,见她这样坚持,又看出她衣襟上微微湿润,而手指头不停的颤抖着,忽然又觉得有些恶心,空气中似乎有淡淡的血味儿,强忍着含笑道:“黛玉,听话。”
作为一个听话的小女孩,黛玉就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哀哀怨怨的回头看了一眼,潇湘妃子那风韵已有体现。
贾敏勉强维持着礼貌:“文姑娘,你,哎?你怎么了?”
文四看黛玉走了,直接身子一软就趴桌子上了,有气无力的吩咐道:“我受了伤,给我拿点糖,再叫个红案的厨娘过来给我处理伤口。”
丫鬟不用人吩咐,就拿了一碟酥糖一碟糕点过来。
贾敏盯着她衣裳湿漉漉颜色发深的地方,想伸手又有些不敢:“如果不用叫大夫,那就叫丫鬟给你处理伤口,找个厨子做什么呢。”
文四一边吃东西,一边笑着白了她一眼:“我都不敢让你这儿的丫鬟看伤口,怕你晕过去。你身边的丫鬟娇娇软软的,比外头人家的女孩儿还体面,别说是见血了,连条鱼都没杀过吧?”
黛玉又跑回来:“师父~我来干吧!”
她认真的挽袖子,小手和宽松柔软的袖口折腾了一会,也没挽起来。她手里拎着一个手帕包,包里似乎是一本书,应该就是刚刚师父给的那本。
文四挑眉:“哎~我说你家是不是流行蹲窗户根哪儿听墙角啊?”
黛玉红了脸:“师父,我担心你嘛。”
等一下,我家流行这个??
贾敏脸都黑了:我家家风实在应该整顿了。她客客气气的笑着:“就依文师父的,翠竹、腊梅,送文师父回房休息。去厨房叫个厨娘,收拾干净了去文师父房里听差。文姑娘,你若需要什么,只管开出单子来,叫人去采买,不要客气。”
“哎,那就多谢您了。”文四笑呵呵的答应下来,被两个丫鬟搀着走了。
贾敏往太师椅上一坐,看着黛玉,开始生闷气。
黛玉又挠挠挠的把袖子放下来,一抬头:“娘?您不舒服吗?”
贾敏叹了口气,柔声说:“黛玉,你为什么在门口偷听别人说话?”
“我没偷听。”黛玉有点委屈的解释道:“我翻了一下这本书,上面的字我不认识,我想回来问师父这是什么字。”
贾敏长长的松了口气。如海蹲窗户根偷听文四和黛玉说话,那是一片慈父心肠,担心外面不正经的人教坏了女儿。若是黛玉学会偷听母亲和师父谈话,那岂不是学坏了。
黛玉想到师父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强撑着在自己面前掩饰着,她眼圈一红就哭了起来。
贾敏心说:文四这个师父留不得,等黛玉的身子再强健一些,就让老爷送她离开。
这才两日光景,黛玉竟还为她哭了,黛玉喜欢师父这没什么,可这师父的举止太没规矩,我可不想有个爱上树的女儿。可她教导黛玉,又拿出名贵的药丸……老爷多与她银钱就是了。
贾敏打定主意,掏手帕给黛玉拭泪,柔声安慰道:“你别哭了,叫她看见了不能安心养伤,倒要为你心疼。文四姐是武林中人,打架受伤是家常便饭,受了一点小伤,她都不想让你看见,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受伤的人最怕郁结于心,她若看见你哭了,自己郁闷起来,那不好。”
黛玉擦擦眼泪,软软糯糯的说:“娘,我不哭了。”
翠竹很有眼色,去传饭。
鲜虾馄饨的香气驱散了屋子里的血腥味,贾敏觉得好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