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东来离开了山西, 带着全国通行的银票和一些散碎银子。
家仆夫妻进屋之后看到了所有财产都属于他们了,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引狼入室变得非常愤慨。人总是能不吝与伤害别人的利益,却对自己的利益锱铢必较。
明火执仗来杀人劫财的人又怎么能因为‘本家’得到了财富,就收手不管呢,更何况家仆夫妻一定会被明晃晃耀人眼目的金银晃花了双眼, 想要保住这份财富, 然后就会被杀。
不, 他们本来就会被杀, 只要来人还有几分理智,就会杀了李公子和他的家仆,做成‘强盗劫杀’的假象, 人死了, 钱没了,拖延两个月转为悬案, 完毕。
卓东来只是想让家仆夫妻在临死之前更难受、更痛苦、更懊恼。
这样他心里才会更痛快一些。之后就要离开这个省, 去另一个繁华富饶的地方, 稍作经营, 主要是练武功。
路上顺便买了一个人, 有人卖身葬母, 只要四两银子。
四两银子便够他买一口薄皮棺材,还有香烛果品、以及下葬的人工。
卓东来冷冷的打量他在深秋穿的单衣, 缝制粗糙的补丁,嘴唇和眼睛毫无光泽的焦黄小方脸,下垂的毫无朝气的双肩:“我给你十两银子, 去把家事安顿好。”
“多谢公子!俺料理丧事,去哪里找您?”
“前头那同福客栈。同掌柜的讲,找张公子。”
“张公子您放心,俺一定去找您!”笨嘴拙舌的少年含着泪叩首,拿着银子飞也似的跑了。
卓东来不喜欢事事亲力亲为,一个不够贴心的仆人可以慢慢□□,可是一路的衣食住行、扛着东西都要自己来,就太麻烦了。人生在世,排场是必须的,单身上路这五天时间,遇到两个拐子,都打算把单身一人的瘦小男孩子拐走,或卖给别人当儿子,或卖给别人当小厮,或是卖给江湖上的团伙另作他用,都是白得的便宜。
旁边有人问:“小公子,你就不怕他跑了么?”
卓东来幽幽的说:“我这个人一向心软,见不得孝子受苦。”
才怪。这个少年看起来最近都没吃饱饭,他就算为了找口饭吃也会来找我。
果不其然,当天夜里少年便是找来了。身上的衣服比白天还破,身上带着血,脸上也肿了。
卓东来正在修炼内功,要想尽快恢复到鼎盛的武力,就得少睡觉。白天用轻功赶路,找到私下无人的地方练刀,晚上运转内既可以消除用轻功奔跑的疲惫,还能节约时间。
来到这里已经五年了,现在肉身大约是十三岁,或是十二岁,武功和十七八岁的人不相上下。
掌柜的上来确认的来找人的少年是张公子约好的,这才让他进来,带到楼上去。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俺大伯不让俺娘进祖坟,跟俺要银子,俺跟他们打了一架。”
“哦,赢了么?”
“赢了。俺娘埋在俺爹旁边了,银子也没给那帮□□的砸碎。”莽撞又瘦弱的少年拿出剩下的六两银子,放在桌子上,又跪下:“张公子,俺以后跟着您,上刀山下火海绝无二话。”
卓东来心中暗笑,这都是从别人嘴里学的词儿,说的容易,说出来都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时候蠢人比聪明精干的人更忠诚可靠,可是有很多事不得不用聪明人。他下了床,扶起他的时候顺手在肩上,手臂上摸索了一番:“你练过功夫?”
“俺爹教过一点庄稼把式。”
卓东来捏死蹦到自己手上的虱子,并去旁边洗手,倒也没生气:“掌柜的,麻烦你带他去洗个澡,吃点东西,派人给他买两套干净衣服,这套衣服拿出去扔了。”
“这是俺娘给俺做的衣裳……”
“洗干净包起来,当个念想,不要再穿了。你叫什么名字?”
“俺叫李铁牛。”李铁牛感恩戴德的跟着掌柜的走了。
卓东来带着这少年往河北行去,河北这地方一向汇聚武林精英豪杰,他要去看别人比武,来确定当前武林的武功水准。路上再慢慢试探这个人能不能用,好不好用。
…………
文泽兰假装自己是个二十多岁的侏儒,肉身父母提供了异于常人的天赋,加上她把看小说打游戏看电影吃零食的时间都用在练武上——这当然是因为没有小说、游戏、电影和零食——冒充侏儒冒充的很安全,而且已经将近一米四,虽然算是个矮子,但也不算矮的吓人。
没有露馅的原因当然是她的言谈举止都是个二十岁的普通人。
一起当护院的有个老镖师,在她拎着酒菜认真打听后,传授了很多江湖上的机密。还教了一些偷袭和被偷袭、跟踪与被跟踪的事,以及江湖黑话。
这地方伙食不错,虽然每顿只有一个肉菜,四个人分,但米饭馒头管够。还专门给护院们准备了一个练武的地方,只不过旁边就是柴房,要和劈柴的、晒干菜的错开时间。
文泽兰常和另外十一个护院交手,渐渐磨练的机警一些,虽然被偷袭的时候还是反应不过来,但是正经交手的时候已经能把刀法用的如火纯青了。
可是!她用了两年时间长高了8厘米,俨然装不下去了,就算衣服宽大也装不下去了,听见老妈子和丫鬟们开始议论她的身高,就请辞回家了。
她这两年人缘很好,又好讲故事又好逗闷子,闲的没事干又不能和其他护院打架消遣,就和丫鬟闲聊,顺手帮着摘菜洗衣服。丫鬟自然投桃报李,把太太房里摆设的点心果子捡撤下来的送给‘他’两盘,她再转赠给护院下酒。平时也买酒请大家喝,也一起去酒楼听曲儿,一起谝闲传。房前屋后的家丁、小厮、丫鬟婆子媳妇里只有一个不喜欢她的,那是个勾引‘他’失败的少妇。
走的时候告辞了一圈,拜托经验老道的护院前辈帮自己买马,众人请‘他’吃了一顿散伙饭,她又请众人吃了一顿,然后和丫鬟婆子们依依惜别,得到了新鞋两双,衣服一套。
骑着马不知道该往哪儿去,穿越前听说天下武功出沧州,去看看呗。
上路半个月后,到了山东,她确定自己迷路了,但不知道是从哪儿开始迷路。去吃了两顿蒜蓉粉丝蒸生蚝,又上路找向沧州。
某次错过了客栈,水囊里又没有水了,可是面前有泉水。
文泽兰纠结了十分钟,看附近荒凉成这个样子,往前走也没人呐,犹豫再三就喝了点这里的泉水,味道还有点甜。渴极了喝点清水都非常爽,甚至比喝酒还爽。
十分钟之后,她蹲在树林子里……施肥,没忘了拿上包裹,草纸在包裹里,也把马拴在旁边。
有个人风一样在路上跑过,看见这有一匹只有马鞍子的马,不由得过来解缰绳。
文泽兰赶紧嚷道:“那是我的马!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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