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闻晚怔了怔,出声打破寂静。然而只是一瞬,胶着气氛像被竹枝划开的水面,波纹一晃,片刻后立即又汇聚合上。
站在教室中央对峙的两个都是女生,一个是宋之岑,另一个叫赵奚云。闻晚与后者不太熟,见面会打招呼的关系,只知道她也是去了京淮话剧团的人之一。
大家都不开口,没人给她解释眼下情况,闻晚被带着一同陷入这份尴尬中,正忍不住,赵奚云开口了。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了不起?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我演的怎么样与你无关,我去不去剧团也是□□!是啊,你有台词有戏份,自然高高兴兴,自己过着好日子,别人不想做打杂的浪费时间,偏要装模作样做出一副为别人好的样子,说到底还不是怕没了我们这些小虾米没人衬托你,显不出你的特殊来?怎么,在你眼里是不是我们就只配被你压一头?别搞笑了,照照镜子吧宋之岑!你以为你是谁?!”
音量虽然不大,但那满满的怨气和怒意,实在教闻晚吓了一跳。
之前听班上同学闲聊的时候,说起去京淮的那几个,言语间形容得挺不错,怎么会搞到当面撕破脸皮的地步?
“我没以为我是谁。如果你觉得被冒犯了,我可以向你道歉。”
宋之岑脸色很难看,也是气得不轻,呼吸起伏稍明显,看得出来在极力平复情绪。
“我找你说话只是担心你,剧团里的前辈和几个负责人问了好几次你的事。就算你真的不想去,也应该正式递交自辞表,而不是不说一声就缺席。”
她的口气比平时沉了几分,但还是谨守着分寸,不像赵奚云那般咄咄逼人。
赵奚云一听,没有平复下来,反而越发激动:“你不要在这假惺惺装好人,我看到你这幅样子就想吐!去不去是我的事,不用你多管闲事,收起你的好心,我不用你为我好!”
宋之岑抿了唇,没说话。闻晚站在班门口,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宋之岑的侧脸,原本觉得不清楚事情经过,不好掺和,然而赵奚云越说越难听,这一番话听得她直皱眉,忍不住走过去。
“都是同学,这么说有点过了吧?”在她俩都能看到的位置站定,闻晚道,“三年下来,大家不说多亲密,好歹都是一天□□夕相处过来的,宋之岑是什么性格你不是不清楚,你什么时候见她炫耀张扬欺负过谁?你们话剧团的事我不了解,但是不管什么,就事论事可以,好端端上升到人身攻击就过分了。”
赵奚云咬牙冷笑:“我过分?可以,很可以。”那双眼直直瞪向闻晚,怒气霎时发散,“我自己的事情,你们莫名其妙跑来指责我,最后还要给我扣帽子?闻晚,我知道你厉害,试镜成功,演上知名导演的戏,以后路比我们这些人顺多了,但是麻烦你收一收你那高傲好嘛?你厉害你的,我过我的,不需要你来指点我!”
闻晚眼神一凛,没说话。
本以为同学之间,大家的关系虽不说亲如兄弟姐妹,到底也是好的,可现在看来,别人也许根本就不这么想。
脑海里一刹冒出海涯那张帖子,里面对她的攻击还热乎着,没想到转眼回到班上,又迎来了同学的愤懑。
赵奚云又挤出一个嘲讽的笑,道:“一个是未来的小花,一个是话剧团未来的台柱,好得很。你们两个沆瀣一气挤兑我,我记住了——!”
班上其他人看不下去,都觉得赵奚云反应过度,男生们出声缓和:“好了,少说两句,闻晚和宋之岑不是那个意思,赵奚云你别太激动……”
正中的三人分成两边对视不言,僵持间,任课老师来了,一见这情况,察觉不对,皱着眉在门上重重敲了敲。
“上课了,你们一个个都站着干什么?”
周围同学陆续坐下,闻晚看了赵奚云一眼,淡声对宋之岑道:“先上课。”
一场闹剧不欢而落,整节课除了老师,几乎没人出声,安静地过分。
课后休息时间,因先前的场争执,众人各自坐在位置上没有走动,不知从哪开始,突然起了阵议论声。
从教室各个角落扫来的视线让闻晚极不自在,交头接耳的声音像流感蔓延开,闻晚慢慢听清了她们窃窃私语的内容。
“海涯论坛上有个帖子在挂闻晚……”
“天呐,是谁啊?这么了解我们学校……”
“不会是我们班的吧?可怕……”
闻晚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班上的同学看样子也看到了那张帖子。她坐在中间偏后位置,无法一个个看清众人的表情。
气氛诡异间,左边第一排最靠墙的位置突然有个人蹭地站起来,瞬间吸引了班上所有人的注意。
易何樊是班长,三年来大小班务、各种活动都是他处理组织的,在闻晚印象中,他是个稳重持成的人,平时说话大家都愿意听。
“本来我不该多管,但是弄成这样实在太难看。我想大家应该都看到了海涯的那个帖子,有人在论坛上挂闻晚。那个人对学校甚至对我们都很熟悉,他爆料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一点,里面提及闻晚和班上同学相处态度恶劣,这是实打实的污蔑。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不想猜他是谁。假如,我是说假如……”
他环视一圈,一改往日温和形象,脸色是少有的沉重。
“如果这个人是我们班上的人,那我只说一句,请你听好——诋毁同学的时候,摸摸自己的良心,也想想入学时张老师教导的话!”
——先做人,后演戏;要想演好别人,必先做好自己。
闻晚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易何樊这个时候会站出来。
易何樊说完也不待众人反应,立刻坐下,闻晚连感谢眼神都没来得及给他。
其他人在班长说完后小小尴尬了一瞬,不过倒是都很坦然,而后纷纷不约而同地用微妙视线扫向赵奚云。
赵奚云自是察觉到了那些视线,经过一节课压下来的怒气再度燃起,脸色凝得有点难看。
眼见着又要拍桌而起,班导张兰山突然出现在班门口,点名道。
“宋之岑,赵奚云,你们跟我出来。”
.
闻晚被凑过来的同学们安慰了一通,她说没事,笑着一一应过。剩下的课不打算上,背着包去找张兰山谈好了请假的事。
没见着宋之岑和赵奚云,顺便问了一下,才知道她们被张兰山赶到形体教室罚站去了。
闻晚到形体教室时,里面灯光明亮,宋之岑和赵奚云并排靠墙站着,偌大的屋内只有她们俩,显得分外空旷。听到她的脚步声,两人朝她看来,宋之岑愣了愣,赵奚云则抿紧了唇。
从自动贩卖机经过时顺手买了两瓶水,闻晚行至两人面前,递了瓶给宋之岑,她抬手接下,说了声谢谢。另一瓶递到赵奚云面前,她却是直直看着闻晚,迟迟不动作。
闻晚无所谓,弯腰将那瓶水放在赵奚云脚边,站直后看向她,迎着她的视线说:“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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