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母堂。
常氏携着拓拔叡站在空旷的大殿中,问前来传旨的太监:“皇上召我们来这里做什么?皇上现在在哪?”
太监不理常氏,只是向拓拔叡礼了一礼,笑道:“皇上现在不见人,有劳太孙殿下在此地休息片刻。等皇上正式传召,小人会再来请太孙去的。”
拓拔叡黑了脸:“这是何意?”
常氏严厉道:“你撒谎,皇上若是没有召见我们,为什么又让我们在这里空等着。我们现在就要见到皇上。”
太监笑道:“常夫人,你虽然是太孙的保母,但这宫里还不是由你说了算的。我只是奉命来传旨,至于别的,无可奉告。二位要见皇上?请随意吧。”
太监转身离去,身后的随从全部跟上。拓拔叡还没有回过神,五名小太监匆匆跑过来,一起用力,推动那面沉重的宫殿门阖上,同时在外面上了锁。
拓拔叡和常氏见此情形,心中都明白,这是有大事要发生了。这个时候,他们谁都不敢妄动,都知道,不管这件事是皇上下的令,还是别的人下的令,能这样做的人,必然都是早有准备。而拓拔叡同常氏这里,猝不及防,完全不明白情况,盲目的反抗是绝无好处的。拓拔叡和常氏都没有说话,一直注视着那扇宫门缓缓阖上,牢笼从天而降。
拓拔叡和常夫人一夜未归,金华宫的众人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天不亮的时候,小常夫人也匆匆出宫去了,宫中就只剩下李延春和苏叱罗,珍珠儿几个宫女。众人聚集在正殿中讨论着,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消息也打探不到,只知道昨夜皇后那里召见了宫中禁卫军的独孤尼,禁卫军统领、殿中尚书源贺,长孙渴侯等人,一夜之间,各宫门增强了守卫,皇帝所在的太华殿被包围的密不透风,连金华宫外面也都站上了持戟的禁卫军,任何人不得出入。
冯凭这日没有在金华宫,她在宫中养马的地方,因为她的小红马突然生病,害起了马瘟,她去陪着照顾小红马。到天明的时候,她准备回金华宫,却发现宫外已经站起了禁卫军的岗哨。
她藏在墙后面偷偷观察了一会,感觉到情况有点不对。她不敢进去,躲在暗处,窥视宫门外的动静。她没有看到任何人进去,也没有看到里面任何人出来,整个宫殿寂静的像一潭死水。
乌洛兰延早上没有进宫,而是去找了贺若。尽管皇后极力隐瞒宫中昨夜的变故,但是乌洛兰延这样的出身,他父亲消息是很灵通的,在早朝之前就已经得知了皇上驾崩的事,上朝之前叮嘱了乌洛兰延今日不要进宫,不要出门。
乌洛兰延贺若,两个人躺在床上,都是一副倒霉催的,霜打了茄子样。乌洛兰延心想了一会,是无论如何都感到不舒服。他推了推贺若的肩膀,说:“太孙出事了,咱们平时自诩是跟他最要好的,现在他生死不明,咱们连宫门都不敢进,只能躲在这发呆,咱们是不是太没良心。他要是真出事怎么办啊?”
贺若说:“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平时他是太孙,咱们自然追随他,谁惹他,咱们就帮他打架出气。可是如果别人要杀他,咱们也没有办法的,咱们的命都要靠他保呢,咱们救不了他。”
乌洛兰延说:“皇上死了,你说他还能登基吗?”
贺若说:“我不知道。”
乌洛兰延说:“如果不能登基,他会死吗?”
贺若说:“我不知道。”
乌洛兰延说:“如果他死了,咱们会死吗?别人都知道咱们是他的死党,如果要杀他,肯定也要对付我们。”
贺若说:“我不知道。”
乌洛兰延就哀伤起来,伤心道:“我不想殿下死。”
贺若说:“我也不想。”
两个人抱头哭:“殿下要是死了,咱们怎么办啊。”
小常氏回到家中,一早上,就在和她公公刘化德因为太孙即位的事争吵。她丈夫刘之孝,则是一脸深沉,一言不发。小常氏很窝火,回到房中大骂丈夫一家:“这帮势力眼的东西,见风使舵比谁都快!先前还支持太孙,皇上才刚死,立马就向着皇后那边了!”
刘襄跟在他母亲身边,糊里糊涂的,什么都不懂,问:“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殿下怎么了?”
小常氏说:“怎么了?殿下登不了基,咱们这么多年的辛苦全白费了。”
刘襄不安地说:“啊?那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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