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林儿郑重其事地望着她:“我能知道是为什么吗?皇后娘娘不会无缘无故因为这种事情难为你,也许是你多心了。”
珍珠道:“你不肯吗?”
韩林儿仰头,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际,无边飘落下来的雪花,盘桓道:“我是觉得,你要是能出宫也挺好的,咱们这些人,宫里缺谁都不缺。主子哪里会在意呢,个人的日子还是自个的,咱们自个得拿捏好分寸。能有更好的前途就去奔吧,何必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他转过脸来,白皙清瘦的脸对着珍珠,雪盈于睫:“这宫里藏不住没有秘密的,你瞒得了她一时,也瞒不了她一世,你怕她知道,就该早早想办法远离她,而不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打主意。你只要在宫里,她总归会知道的。”
“未来说不准的事多了。”珍珠儿道:“所以你倒是肯不肯呢?”
韩林儿道:“我有什么不肯的,求之不得。”他笑说:“我只是为你好,提个建议。”
珍珠说:“多谢你的好心啦。我晓得你的意思,只不过我自己心里有主意。你肯答应我,我其实挺感动,以后咱们可要多亲近亲近啊,你可不要跟我害羞见外。”
韩林儿惭愧说:“哪里话。”
他随走随道:“皇上这段日子在准备出征,听说定在十四号,皇后娘娘到时候肯定也要随行的。咱们估计没法跟随,只能留在这里了。”
珍珠儿笑道:“你可以跟娘娘请求随行,娘娘兴许会同意的。”
韩林儿摇头:“算了,整天忙这忙那,操心来操心去,没一刻闲的。难得能得个空,我可不要自寻烦恼了。皇上这一仗,是料定的必胜,你没看到这一趟出发来,全副的仪仗都带上了吗?御驾亲征,专为立威呢。应当会比较顺利的,咱们便留在这里等消息吧。”
珍珠儿道:“我也不会骑马,这一路折腾的是累死了,可不要再走了。”
两人客客气气边走边聊。
两人回到殿中,发现冯凭却又睡着了。韩林儿看她脸红的厉害,伸手探了探她额头,有点发烧。珍珠儿责备值守的宫女:“没见着今天下雪,这殿中这么暗,早点把蜡烛升起来,娘娘睡着了没吩咐,非要等我回来说吗?”
宫女辩解说:“皇后说要休息不让打扰……”
珍珠说:“皇后说要休息,你没长脑子吗。”
把宫女教训一顿,又将蜡烛升起来,火盆里添上炭火。珍珠一边忙碌着一边训斥人,韩林儿道:“你在这伺候着,我去厨房看一看,安排一下晚上的膳食。”
珍珠说:“你去吧,我准备下,皇上估计要回来了。”
珍珠看了一下冯凭,感觉没什么大碍。添了炭,点了灯,又将拓拔叡要换的衣服准备好,还有备换的鞋履,洗手洗脸用的热水装到铜壶,香膏备好。
冯凭起床也要换衣服,珍珠儿将她要穿的衣服也找出来备放好。
黄昏,大雪。
拓拔叡一身戎装走进殿中,珍珠儿堪堪准备好,见他忙迎了出去,笑盈盈地伸手,帮他解去大氅,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这么冷的天气,皇上可算是回来了,奴婢们都要担心坏了。”
二十三岁的拓拔叡,已经完完全全是个青年了。他的面孔,褪去了少年的稚嫩和青涩,长成了成年人独有的成熟和韵味。皮肤还是白,脸型和五官的棱角锋利了许多,柔软褪去了,剩下青年人的坚硬。他嘴唇嫩红,下巴却有铁青的颜色,那是男人刮去的胡须。如果用手摸的话,会摸到粗糙磨砺的扎手。
他动作也是个成年人式的了,举止不紧不慢,步子沉着稳重。面对珍珠儿的热情欢迎,他随和地点了点头,一边解去甲衣,挂在架子上,一边探头往殿内张望:“皇后呢?怎么样?她今天好些了吗?”
珍珠儿笑说:“好了一些了,只是吃了药犯困,醒了一会又睡着了。”
他脱了犀甲,里面穿着白色的单衣和褶裤,整个身姿显得非常挺拔。肩膀宽阔,瘦削而结实,腰肢修长,一双步子宽绰的长腿,整个人矫健结实的像一头华丽的猎豹。透过单薄的丝衣,可以感受到他肌肤骨骼上薄薄的肌肉。
珍珠儿伺候他系上一件大袖的宽袍。
他平时在宫中喜欢穿缓襟大袖,因为行动方便,不束缚。拓拔叡关心望着殿内,衣裳一系,就忍不住光着脚往地上踩,珍珠儿止住他,笑道:“皇上别急,鞋子还没穿呢。”
拓拔叡只得等着,望着里面,望眼欲穿地说:“哦……”
珍珠儿提来双履,蹲在地上服侍他穿上丝履。那双皮肤细薄,骨骼坚硬的脚,钻到履中,便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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