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很开心。指着奶奶起身的位置让我坐下。
刘云昌虽然已经老了,不过他的棋风并没有老,从他的起风可以看出和爷爷同出一路,只是爷爷下的时候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而刘云昌则是一往直前,有一种和敌人同归的气魄,往往这种棋风更加狠辣一点,他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我下的时候,奶奶的棋已经被厮杀的七零八落。完全是慌了路数,奶奶越是不敢战,输的越是惨烈,可以看的出,这局棋还是在刘云昌的指导下,下成这样的,否则凭奶奶就只有被宰割的份。
我上来重整了旗鼓,把一片被打的七零八落的棋子收罗起来,几步以后,棋局风格自成。刘云昌想战,我和他迂回,隐藏自己的大股部队。几招下来,刘云昌开始深思。
“有点意思,你的棋路和你爷爷不太一样。藏得好深呀。”
奶奶这时递给了我一杯云顶,我道谢,双手接过。他看出来了?我看了他一眼。
“爷爷,还记得甘家的甘允吗?”我开口。
“甘家今年派出的就是他,去国宗学府考核!”刘云昌点点头。“甘亦对他下了不少功夫呀,不过在我看来,和你比还差了一点。”
边说刘云昌落子,他已经看出我的布置,及时调转部队回防。
“他抄袭了我在年终大会上的演说稿,在青年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
“《用我们的年龄证明这个时代,证明这场改革》这篇?”
刘云昌能准确的指出真把我吓了一大跳,要知道连我都不看那份报纸,而刘云昌这个年纪居然还会关注,这能不让我吃惊吗?
“你也不用大惊小怪,不止我会看这份报,就是上面也会注意这些新晋青年的思想。”
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么说这篇文章会入刘云昌的眼,也会入上方的眼啰,难道甘允发表这篇文章仅仅是为了能在上面崭露头角?我低头沉思。
“丫头,如果我不出面,让你自己对战这局?你会怎么做?”刘云昌执棋的手停留在空中,再次开口。
我会怎么做?我蹙眉,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了敲棋盘,在紫檀木制作的棋格上发出“咚咚”的敲击声。
“指出他的抄袭,毕竟我的即兴演讲有整个学校的师生能证明。”我边说,收起敲打棋盘的手指,在棋娄里拿了一颗黑子落在了另一处。不和刘云昌的大股部队死磕,继续隐藏实力。毕竟敌众我寡,和刘云昌的大股部队厮杀完全没有胜算。
“如果甘允说他的这篇稿子在你演讲之前就已经经过甘亦的润笔完成了呢?只不过他的稿子当时丢失了。”
见过无耻的,没有见过会这么无耻的。难道甘亦真不顾身份的要参合竟进来吗?会吗?我看着刘云昌步步紧逼的棋步,终所有的埋伏都被他看穿一一瓦解,奶奶前面棋局落后的太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多的花招都是无用。最后我也只比奶奶多坚持了一会儿,就败下阵来。
“不过是一篇文章,甘亦不至于这么不要脸吧?怎么说他好歹是堂堂的国家副职干部,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我抬起头,抓了一把棋子投在棋盘上认输。然后收拾起了棋盘。
“好处多着了。”刘云昌举起茶杯,吹了吹, 呷了一口继续:“你提出异议,正好中他的下怀。为了能让后辈在上方崭露头角,就算卑鄙一回又有何妨?即打击了对手,又让甘允崭露头角,这次的冒水,必定会让甘允在国宗学府的考核里更多的被上面所关注。而你落了下名,就算被关注也已经背负了一个作弊的恶名。”
听了刘云昌的话我倒吸一口冷气,好一招贼喊捉贼,好一个甘家,我算是记住了。如果不问刘云昌,我还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多弯弯道道,如果甘亦出面,人家会相信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片子,还是一个国家副职干部?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难道我就这么吃这个亏了?”我像是问刘云昌,又像是自言自语。让我吃这个亏这是不可能的,甘家好算计啊!
“需要我出面吗?”刘云昌提出来。
“你出面做什么?太掉身价了,暂时帮我随便找一个介绍人入团吧。”想要平白无故的窃取我的东西,我会让他自食恶果的。而那个统战部的部长,应该是甘家的人,要他介绍我入团,我是更加的不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