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里的人听完之后便习惯性的往邹晨那里看去,平时都是邹晨管着家里的各项支出呢。
邹晨想了想,便去了后西院自己房间抱了几本帐册回来,“咱公中确实是没有剩多少钱了,张黄陈三家一共是送来一百五十贯。这些钱倒是不少,不过咱盖院子可花了不少钱,这里外里就出去了七十多贯,本来这钱是准备借的,正巧他们送了钱过来,可以补上这个窟窿。”
“待客的肉菜倒是花不了多少钱,肉咱有,青菜咱也有,调料什么的也都是事先买齐了,最重要的便是这个酒和鱼。酒是三贯六一桶,咱家若办流水席,最少也得四五桶!鱼肉现在是五十文一斤,到时这个也要不少买呢。”
“若不是官家不许私造酒,我看不如咱家自己酿些酒待客好了。”
黄丽娘听到邹晨这样说,奇道:“小晨,你会酿酒之法?”
“其他的我倒不会,但是我会酿米酒,而且这个也很快,一两天就可以酿成!”邹晨随意的答道。若不是宋代不允许私人酿酒,抓到就要砍头,她早就把酿米酒的办法告诉家里了。
“能省多少钱?”邹正达沉吟道。
“二伯,您这样算吧,一石江米算是比较贵了要卖五百文,可以做七八桶酒,这中间费的料无非是一些蒸,煮,还有酒曲若干。您说能省多少钱?”邹晨笑道。
“这么多?”家里人惊奇了。
“酿!”邹正达咬牙道,“这能省下几十贯呢,干嘛不酿?咱们是自己喝的,又不往外卖,到时家里人嘴巴紧点就行了。”
“那这事,不能让公孙管家去办,我看不如明天二伯和阿爹赶着驴车去下口,去买些空的酒瓮,或者租也行,顺便再多买些酒曲回来。那里都是南来北往的客商,认识你们的人极少。”邹晨说道。“其实咱们若是酿上几角自己喝倒也不怕甚么,就是这次酿的多,怕被别人多嘴报官了,所以家里不管是谁可不能泄露啊!”
邹正业嘿嘿笑道:“小晨啊,你会酿酒,往常怎么不和阿爹说啊。你阿爹没啥别的爱好,就爱喝上两口啊。……”
邹晨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爱喝?你上次喝的都滚到案几下面抱着别人的大腿呼呼大睡。还喝啊?”
“往事不提,不提。”邹正业一听提起糗事,着急了。
到了第二天,才四更时分,邹正达和邹正业便赶着驴车去下口了,偷偷敲开一家卖酒瓮的店,买了几个十斤的酒瓮回来,然后又买了一袋酒曲。开店的人也是个明白人,不该问的绝不多问,收了钱之后立刻做出一幅不认识他们的模样。他们趁着天还黑着,又原路返回,将酒瓮卸下来藏好才算松了一口气。
邹晨等到天亮起来,和两个老娘还有美娘将江米淘洗干净,用冷水泡上两个时辰,然后笼屉上放干净的屉布,将米直接放在屉布上蒸熟。蒸熟的米再放在干净的酒瓮里,待温度降到微微有些发热时,放上用凉开水拌好的酒曲,用勺把米稍压一下,中间挖出一洞,然后在米上面稍洒一些凉白开,盖上盖子,放在屋子里不用管他,等到十五六个时辰后便可以出酒了。
这样酿出来的酒,其实就是后世所说的江米浮子酒,南方人是用来喝的,北方人都是用来蒸馒头。但是吃汤圆时,是必须要用这个,否则的话那是绝对没什么味道的。如果是用来喝,就需要发酵过度,这样米便空了,全成酒水,酒味非常浓烈,若是蒸馒头的不要过于发酵,以免酒味太浓了。
而邹家是需要用来当做米酒喝的,所以邹晨便安排家里人以后酿的酒要多发酵一下,将江米全部变成酒水,这次咱们只是尝尝味,所以十五六个时辰便行了。
等到第二天夜里,原本家里人应该去睡觉了,可是各个强撑着等着看米酒。邹晨洗干净了手,将酒瓮上面的盖子掀开,盖子一开,一股香甜的甜酒酿味道扑鼻而来。
然后用了干净的勺子一人倒一口尝尝,果真和世面上卖的新酒是一个味。这种酒由于是刚酿好,非常的香甜,就连小七都分了一口尝尝。
“又香又甜,清醇绵延后劲十足。”家里人赞道。
邹晨听了之后笑道:“这不算有后劲的,若是放上几个月等到过年时再喝,那时就会有后劲了。现在这个叫甜酒酿,最适合小孩子喝。”
“小孩子喝?”家里人听了,齐齐黑了脸。家里除了邹晨和小七是小孩子,基本上都算是成年人了。一群人为了喝小孩子的东西,熬到了快一更,这算什么事?我们有这么嘴馋吗?
小七却不管别人,他将碗里的甜酒酿喝完,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然后谄媚的对着姊姊又是放电又是卖萌,只是希望能再喝上一口。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