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提个要求,咱们庄自己出钱修道墙,我看文相公这架式是个爱民如子的,想必应该会答应。”
里正瞅了一下文相公他们,看到他们的目光没有向这边转,便点头道:“二十一说的极是,一会找个机会和文相公说一下,要是真能修得成墙,我这心里啊,也放了一大块石头,不管是不是防流民,哪怕就是平时防盗防贼什么,咱们也安心不是。……”
正说着话,突听到那边文相公的声音传来:“你们几位,在悄悄的议论甚?”
邹老爷子听了大喜,向里正使了个眼色,里正会意,便拍了拍身上的浮土,深施了一礼,然后将庄子里想自己出钱修围墙的事情和文相公以及知州通判禀告了一番。
文彦博听了之后沉吟道:“这修围墙,按说是好事,某自不会担阻。只是诸位可知这修围墙可是大工程,非几千贯不成啊?”
里正忙躬身道:“回枢密相公,并非是城墙,而是五尺多高的普通围墙,两层厚砖砌就,不需得象城墙那般厚度。这个费用嘛,也是有庄中富户和邹族承担。邹正业本人便承担了三百贯的砌墙费用,听闻这钱乃是他家的儿子和侄子们凑起来的。剩下的钱便由族里给出了,不需要官府出钱。还望枢密相公准许我邹家庄修此围墙,围墙修了之后,不论是防盗还是防贼都可令庄民心安啊。”
文彦博闻此此言之后,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低下头深思了一会,复又转头看向知州和通判,知州和通判则是叉着手低下头,一副以他为主的模样。知州和通判心中另一番思量,这墙不论修与不修,都与他们的政绩没有丝毫的损伤,修了之后,只会多一个政绩,不修,也无伤大雅。所以,只要文相公同意他们便立刻同意,若是文相公,他们便不通过此事便罢。
他言道:“此事,并非某一人可应允,须得知州和通判二人同时下章方可,可否容我等回宛丘商议?”
里正听了此话,自然高兴,便知道此事已经是大差小不差,他便准备等明天便去联系上次修路给烧窖的那一家,这次让他们快速的给修一批砖出来。要是实在烧的慢,便先把庄里的几家工地给停了,先把围墙给建上,房子啥时不能盖呢?要是有敢不停的?哼哼,量他们也没有这个胆。
里正这边心里正思量着,那边文彦博已经把注意力给转到了麦田的深井之中。他带着知州和通判走到了一个正在开挖的井水,甚至还脱了官服和官靴下到了井里亲手挖了几铲泥出来,然后又亲切的询问了几个年老的老农,问问他们收成如何,可曾吃得饱饭。当听到老农纷纷赞扬官家的仁政好,自从这稻田养了活物之后,稻田的产量增加了,活物又能挣一笔钱,再也没有过上比这个更好的日子了,便深深觉得满意。
文彦博又问,挖井的费用如此贵为何还要挖井,几个老农抢着答道:“一亩地以前能打二石半粮食,现在俺们都用养活物的肥水去浇地,产量比以前要高了一石。邹家还时不时的组织一些老农坐在茶棚中讨论种地的诀窍,并且还成立了农会,由农会统一指导庄民们种地除虫施肥。所以,这两年这地种的比往年要轻省的多。俺们是只管种地,种子啥的都由邹家负责了,而且到时稻田活物他家也帮俺们收走,实在不操心。”说到这里,几个老农都咧开了嘴,脸上绽开了数朵菊花。
文彦博听闻邹家牵头组织了农会,便将目光转到了邹正业身上,招手将他唤过,便问他农会是何物,又是如何想到这个方法的。
邹正业哪敢说这是女儿教他的,其实这个事情在后世是很普遍的,每个村庄都是有专业的农技员去教农民们种田。不仅要教农民们种田,还教他们防止各种病虫害的知识。邹晨虽然不懂种田,可是也下过几次乡,再加上后世的信息发达,随便搜搜或者在电视剧里看一看,又或者在新闻里听一听,自然就会知道了。
不敢说是女儿教的,那自然得想出一个方法来,他便说是自己闲来无事的时候和儿子侄子们商量出来的。女儿不能出名,但是儿子却是可以出名,年纪越小出名越早反而越好。几个子侄都是想要跃科举这一个龙门,在农事上出名和在诗词上出名都是极为引人注目的。
文彦博听闻居然是邹正业和几个子侄商议出来的,来了兴致,便问道:“但不知你邹家的子侄可在此处?”邹正业一听文相公要问孩子问题,喜的心脏乱嘭嘭的直跳,连忙走到人群中将自己的儿子,二哥的儿子,大哥的儿子都给拉了出来。
大郎和三郎看到三叔居然肯把自己推到前面,激动的不能自已,暗地里下了决心,以后一定要干出人样出来,才能报答今日三叔对他们的恩德。所以,大郎虽然年长,但是他却特意的站到了几个弟弟后面,三郎见状,便也紧跟着他站在了后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