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才和陈琦一瘸一拐地往陈宗长的院子走去。
陈琦在路上看她走的艰难,便伸出手搀扶着她,半搂半抱的一直走到了院门口才把手松开。
陈宗长今日起的也是极早,今日乃是他最喜爱最得意的孙子成亲的好喜日子,他激动的几乎一夜未睡,夜里又听到来传信回来的人说新郎新妇琴瑟合鸣,他忍不住跑到供奉先祖的正堂中向先祖祷告。
不到五更天,便早早的起床,洗漱了之后单等着新人们来拜高堂。
邹晨穿着一件崭新的绯红大袖罗衫,下身一条销金刺绣褶裥长裙,外穿一件直领对襟褙子,腰间围一幅鹅黄围腰,令人注目的则是她披着一条宽三寸二分、长五尺七寸的缠校花纹霞帔。霞帔呈V字型,两条长带搭在肩头,在颈后以线相缝连,而尖角一端垂在身前,下坠一块玉坠子。这乃是七八品命妇常见的装饰品,整个陈家只有两条,鹿氏一条,她一条。
其实历朝历代,成亲当天的妇女都可以头戴凤冠身披霞帔,然而除了成亲当天可以戴,其他的任何日子都不可以再佩戴了,以后这套凤冠霞帔便只能长年的藏在柜子里,只有在天气晴朗的时候拿出来晒晒,或是主人心情好的时候拿出来看看而已。
而鹿氏和邹晨则是可以在任何礼仪和祭祀上使用。
到了陈宗长的堂屋里,先给陈宗长磕了头,然后便静静的等待着陈家的族亲们陆续到来。
林氏踏进了堂屋之后,先向陈宗长行了礼,然后眼睛便被邹晨这通气的装扮所吸引,她乌黑的青丝绾了个盘福髻,发髻斜斜的在头顶盘了一个髻。插着一枝穿花戏珠金凤簪,凤嘴处衔颗菩提大小的血红宝石,红的犹如火焰般璀璨夺目。头上戴了顶时下流行的一尺高的白角冠,冠后插着一个半月形卷草狮子纹浮雕花玳瑁梳子。
脖颈处戴着一条红宝石莲花底金坠的项链,一枚巨大的红宝石光芒四射,让人望之就难以侧目。
林氏暗暗估算了一下,这一身装扮,怕是最少也要一千贯左右。往常都说陈家有钱,可是陈家哪一房的妇人敢穿着如此招摇的站在堂中?
心里突然生了几分胆怯。
鹿氏则是笑吟吟的看着爱儿爱妇,心思根本不在邹晨身穿着上面,满脑子想的是夜里胡妈妈过来禀告,说两位新人情深似海,昼夜缠绵……脑海里不由得浮想出自己抱着一个大胖孙子的情景。看着邹晨的目光,那是越看越看,真恨不得邹晨能立刻怀孕立刻就把孙子生下来。
陈宗长弟弟陈瞬的浑家陆氏,忍不住俯到嫂嫂的耳边赞叹道:“嫂嫂,您可真有福气,竟是娶得了如此佳妇。”
宗妇别氏嘴角噙笑,道:“你也莫要夸我,将来你的小孙儿成亲时,也定会娶来佳妇……”话虽如此说,可是却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围坐在两人身边的妇人们不由笑了起来,鹿氏也紧跟着露出了笑容,只有林氏的脸上却带着那么一丝的不自在……
有人赞道:“真是一对璧人!活脱脱的一对金童yu女!”
宗妇别氏和陈瞬浑家陆氏不由微笑着颔首,几位妇人看到宗妇满意,便更加卖力的赞赏起来。
陈琦听到家里的长辈们异口同声的夸赞邹晨,不由得和她交换了个你放心的眼神。邹晨微微一笑,低下头去,按照杜昭所教的样子,做出一副害羞的模样。
堂屋里的妇人们便善意的笑了起来。
陈六郎从来没有见过邹晨,这时见到她不仅长得漂亮,而且陪嫁又这么丰厚,人又精明,不由得暗叹了口气。
不知道她将来治家有没有手腕,若是治家也有手腕,那岂不是没有了自己的活路……
这时,几个长辈将一面镜子放在了堂屋正中的供桌上,邹晨便对着镜子拜了下去,待到新妇拜完了高堂。陈琦和邹晨一起依次给陈宗长和别氏磕了头,献了一匹彩缎和两双鞋子做为赏贺,陈宗长和别氏又回了一匹彩缎做为答贺。
然后又给叔祖父陈瞬和叔祖母陆氏磕了头,陆氏也回了一匹彩缎……这个头依次磕下去,足足磕了几十次才算完。邹晨原本夜里就初次承欢,又加上磕了这么多的头,等到给林氏磕头时,便有些站不稳,陈琦急忙伸出手扶住了她。
屋子里那些妇人便哄堂大笑起来,纷纷打趣陈琦爱惜新妇,把陈琦和邹晨打趣的两耳通红。
只有林氏脸色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给长辈的头磕完了之后,便是平辈之间的见礼,这却是容易多了,不过是弯腰曲膝一福便罢。和七八个人见过礼后,邹晨一人给了一个荷包,荷包里装的乃是两个各一两的小银踝子,是在家里特意打好的福字和喜字,以图讨个吉利。
那些兄弟们得了弟妹的利市无不欢喜,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位既漂亮又大方的小弟妹。
陈琦这时指着一位高高瘦瘦看起来二十岁上下的青年男子说道:“娘子,这位乃是我的十六堂兄琳哥,是我六伯家的长子。”
邹晨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位亲堂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