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朝嘉佑八年的五月,时近三伏天气,初升的太阳让刚刚在夜里稍微有了一点凉爽的空气充满了燥热。
几声雄鸡唱响,金鼓擂罢,已到了早朝的时节。
上千名官员身着五颜六色的朝服,手持牙笏或竹笏,身戴玉剑、玉佩、锦绶或金鱼袋,头戴展脚幞头。相公们的腰间玉带闪闪生光,着白绫袜黑色皮履的脚迈着正统的四方步,三三两两的在玉带河上往崇政殿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声议论。
天色已越来越亮,崇政殿外也渐渐开始热闹起来,洒扫庭院的早已经清扫完毕各自回去。小黄门们规规矩矩的低垂着双目,手持拂尘站在殿外,一动不动,仿若雕塑。御道的御林军,手摁在刀柄之上,虎目圆睁,仔细的注视着御道上的官员,仿佛要在他们中间寻找出一两个假冒分子似的。
官员们嘈嘈切切的议论声嗡嗡的在御道上空盘旋,偶尔有一两句落在了御林军的耳边,无非是和昨夜那场码头上的事情有关。
御林军们的耳朵不停的耸动着,可是依旧保持着笔挺的身姿不变,然而那霍然变色的脸已经暴露出了他们的内心,大部分御林军已经知道昨天夜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所有人心里都是一句共同的话,“如果昨天夜里叫的是我们这一队那该有多好?”
官员们不停的四处求证着昨日夜间发生的事情,那些耳目灵通的已经知晓,就是耳目再不灵通的,也在从码头上不停往宫里运的太平车上看出来一个究竟。
那八艘大船,显见得根本不是什么海盗,更不是什么可疑份子。
不是总商会的船便是……
官员们的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这难道是三四年前出海寻找新大陆回来的船吗?
很多人,看向韩琦和欧阳修的目光变了。
甚至有人将支持马政的奏章从牙笏上面拿下来塞进了袖子里。
而那些一向和文彦博、范镇走得近的官员则是趾高气昂,红光满面,连四方步都迈得虎虎有声。
文贻庆身着朝服,走在队伍中间,正恭敬的跟在范镇身后。往日严肃的范镇,突然回过头露出了一个笑容,打了一个哈哈,“贻庆今日起得早啊?”
“啊?”范镇与文彦博交好,众人皆知,所以他从来没有在上朝之间和文彦博有过任何的交集,突然向文贻庆说话,吓了他一跳,只得唯唯喏喏的躬身施礼,称昨日睡的晚,所以只睡了片刻便起身了。
他们的谈话立刻引起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屏住呼吸,仔细听着范镇准备再说些什么,只可惜他‘唔’了一下,便继续迈着四方步,往前面走去。
身边的那些官员不由得失望的叹息起来……
崇政殿后的东庑柱廊内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数名黄门内侍身着宦官服饰从柱廊内闪出身形,快速的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一声悠长的咏叹响起“吉时已到!上朝~~”
官员们遂停止了议论,打起了精神,正了正衣领按官员品阶依次往崇政殿而去……
这时,在宛丘城外,数辆马车喜气洋洋的拜别了亲友,往东京城而来。
邹晨坐在马车中,挑起了车帘往外看看,只见陈琦骑着一匹高头骏马和二郎他们谈笑风声,意气风发。
小七不屑的撇撇嘴,拉了拉姊姊的衣襟,示意自己还在车里呢,你怎么老关心车外的人?
邹晨笑了笑,坐直了身子,柔声的询问小七这一段时日的功课。
崇政殿上的大臣,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位邹姓县尉侃侃而谈,从他们出海,一直到误入了别国的领地,再然后又驶到了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中。在那里遇到了蓝色的狐狸,纯白色的雪鹜,以及头上长须的雀鸟……一直到怎么在无意间发现了一处有丰富矿藏的金矿。
官员们听的嘴角直抽搐,就因为准备回家的时候一个兵丁不小心被人挤下河,结果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金矿。
这明明是神话小说里面的事情啊……
河水里,抓一把就是纯净的金砂,蹲一会就淘上来了数斤的金子?这是神话还是事实?官员们听得不敢相信,可是从后宫里抬出来那几箱成袋成袋的金砂却咧着嘴向着他们微笑。
弹劾他们妖言惑众吗?这几箱子金子可不是上千两,而是数千斤,光看那些小黄门们抬着箱子吃力的样子,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是真金。又有几个相公上前去验证过了,确实是金砂,不是用金子溶成的金粒。
可是不弹劾,崇政殿的官员总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
两位县尉为了怕众人不信,特地将他们所说的小东西全部带来了。
这些可怜的北极生物,瑟瑟发抖挤成一团,对这里温暖而潮湿的环境实在是有些不适应,睁着惊恐的大眼睛看着崇政殿这数千人。
仁宗从龙椅上下来,走到一个笼子旁,只见这笼子里的是数条泛着蓝光的狐狸,再看旁边的笼子里不是雪鹜便是雀鸟,均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东西。
大郎邹玉民拱手道:“圣人,这些小东西,必须在寒冷的时节才可以活下来,宫里若是要养,须得用大量的冰块才可以。……”又仔仔细细的介绍了一番养殖经验,并称随着他们回来的兵丁有善于饲养这些东西的,到时可以派他们教会宫中人饲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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