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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飞飞一觉醒来,用手一探,空空如野,顿时吓得全无睡意:“师姐呢,师姐!”她叫了两声,无人应答。
一阵从未有过恐惧袭来,柳飞飞如浸在害怕的浪潮中,慌慌张张地四下审视。
天色微亮,一片朦胧。
她看着破床的一边还放着两只包袱,抱起包袱,就往村外奔去,寻了个遍,终于看到村头大石下站着一个人,“呜呜……师姐!”顿时委屈得立时就要哭出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吓死我了。师姐,你离开怎么也不说一声啊。”
素妍抬头,冲她灿然笑着,亦如过去几年的相依,一个笑话代表了所有的万语千言。落在柳飞飞的眼里,让她倍觉心安。
走近素妍时,却看见她在绘一幅画,一幅很大的画,有柳飞飞印象里所有画卷的三倍那么大。
柳飞飞顿时神采飞扬:“师姐画得真好,打小孩的是水婶,闷头坐在船头的是水大叔;浪花站在石头上唱歌,我爹在我娘坟头说话;还有我正蹲在地上看海龟……海家的大姐在补渔网,海大嫂正在洗衣;还有,海上有刚回村的渔船……”
淡淡的水墨,深深的追思,还原出昔日渔村的宁静与安好,那些栩栩如生的人物跃然于纸上,瞧得柳飞飞双眸闪光,满目崇拜,“师姐,还有一些人呢,我都讲给你听。”
一张纸,又加一张纸,增添再增添一个人物形象。
柳飞飞滔滔不绝,几乎把她记忆里能想起的渔村所有人都想到了,张家那条看到穿得漂亮的人就狂吠的狗、李家那只总是偷吃邻家鱼儿的猫,还有被王家小孩追得四处跑的鸡。
素妍从未像现在这样,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驱使她绘下每一个人。最后还得画出从城里来的买鱼商人,正在与一个大叔讨价还价,他骑着马,带着马车,有人正在往车搬着一筐筐的鱼……
素妍这一绘,就用了三天时间,柳飞飞承担起弄吃食的工作,每天都去海边,捡到海蟹做海蟹,拾到海鱼蒸海鱼。
“师姐,你把这画送给我好不好?”
“好啊,不过得先拼接起来,还得装裱。否则这画不易存放。我们先回城里,找个地方,看看这画还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先生说过,丹青用墨浓淡得需得宜,否则就失了原本的韵味。”
这年的新年,素妍和柳飞飞是在钱塘城里度过的,到了新年,客栈里没什么生意,便与掌柜一家过了新年。
初三这日,素妍与柳飞飞准备离开钱塘,却在雇船时,遇见几个同样来租船的烟花女子。
一个胖妇人的声音:“什么,你的船一早就租出去了?”
“可不,早在年前就租了,为恐意外,把这个月都给包了。”
“妈妈,没有船,到时候玲珑姐姐怎么去洞庭湖参加花魁大赛。”
“罢了,罢了,走,再问问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