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脸一冷。
再看那男子眉眼与谨言略有几分相象,心里便有了数,既是清江府来的人,左右不过就是程家的人了。
云朝旋即便换了笑脸,并不看那男子,只对大牛笑道:“云中哥,瞧这人的打扮,莫非是戏班子里的戏子?”
大牛疑惑的打量了那对主仆一眼,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作为族兄,大牛觉得应该帮妹妹解决疑惑,便对那男子道:“喂,你是戏班子里的戏子么?”
那男了一听,顿时恼羞不已,收回钉在玉雪身上的目光,恶狠狠的看了大牛一眼:“无知村汉。”
一副不屑与大牛说话的嘴脸。
大牛被他这一瞪,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这会儿也恼了,气道:“不是便不是,你怎能骂人?”
少年呀,人家只说你是无知村汉,你妹妹她可骂人是戏子呀,到底谁骂谁了?要知道,在古代戏子可是最低贱的职业,说人戏子,这不是骂人是什么?
云朝笑着拉过大牛,善良的安慰起自己的族兄来:“云中哥,兴许是我说错了,那人可能不是戏班子里唱戏的戏子,不过我瞧他那样子,也可能是请来跳傩戏的呢。这不是清明了么?我瞧着真象唱傩戏的,你看他那一身的白,脸上还涂着比墙厚的粉,一说话,那粉扑扑往下掉,哎哟,你看,鬓角还插着一大朵粉色的花呢。不是跳傩戏的是什么?算了算了,既是族里请来跳傩舞的,咱可不能和人闹不愉快。”
这唱戏的好歹混成个角儿还有贵人名士捧,跳傩戏的……好吧,这特么直接把人归到装神弄鬼那一拨去了。
玉雪先还气的咬牙,这会儿忍不住低了头忍笑,心里越发喜爱这个族妹,小丫头平日里顶是个着人疼的,可气起人来,真正能把活人给气死,把死人给气活。偏她一个脏字儿不带的把人骂的要死要活,她那张小脸上,还挂着天真烂漫人畜无害的笑。
再看那男子,脸上的神情是青红交加,两眼如喷着火,指着云朝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玉雪暗爽的给这人点了个蜡。
云朝鄙视的看了那男子一眼,才几句话就气成这样了,程家竟然派了这么个货色来,这是太自大,还是太不把燕家放在眼里了?
遇上她,顶多也就是不带脏子的骂几句,遇上她二哥和三哥,怕不叫他脱层皮,他都回不了清江府。
因着姑母和表姐表弟的遭遇,云朝实在对清江府程家的人没一点好感。这家伙虽然看着人五人六的,但刚才盯着玉雪堂姐的眼神,云朝心里已经给他判了个死刑。
看他气的一劲儿在那里抖,指着她说不出话来的样子,云朝装着害怕的样子,拉着玉雪躲到大牛的身后,然后一脸同情的看着那人,装着小声,但实际却让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对大牛道:“云中哥,你快看这人,他不会是脑子不好,或者得了粗脖子病吧?你看他抖的。哎哟,吓死本宝宝了,大牛快,咱们快回去。”
大牛诚实地安慰道:“朝妹妹别怕,他那不是病,是被你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