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的军中,早就有了不下于他的地位。
他不在意他所能给予他的一切。他不在这个秦王之位。
荣华,尊位,他能给予的,刘瑜自己皆能凭着他自己而得到。
至于父子情缘……刘瑜视他,又与仇人何异?
明明是父子,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已然走到了这一步?
是他们母亲的死?还是明珠出事?又或者是更早之前?
刘镛不是不后悔。
然而他太骄傲了,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后悔。
所以他只能高高在上的冷眼看着这个儿子,与他渐行渐远。
他不在意。刘镛对自己说。
他还有他真正爱过的女人,为他生的一双儿女!他们出生时,他曾经那样喜悦过!
刘瑜和刘玉琯,不过是他为了皇兄的江山,而强逼自己去娶的一个女人生的儿女罢了。
看到他们,便让他想到他曾经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的背叛,对独孤氏那个女人低头的屈辱。他有理由不喜欢他们。
所以哪怕他们身上亦流着自己的血,他也从不肯正眼看他们一眼。
可……那毕竟也是他的孩子啊。哪怕他告诉自己他不喜欢他们,然而如今,看着这一对流着他身上的血的儿女,无懈可击的笑脸,眼神中的冷然,他竟觉得……他对他们的孺慕之情,不是不渴望的。
而这一份认知,更让他暴怒。
听着刘瑜的话,刘镛斥骂道:“你就是这样与你的父王讲话的?你威胁本王?你给我滚!都快滚!”
刘镛如此暴怒,瞿氏眼中闪过一道光华。
刘镛越厌恶刘瑜和刘玉琯,才对她的儿女越有利!
刘瑜和云朝却似乎并在不意刘镛的怒火,刘瑜淡然,云朝甚至还浅笑吟吟朝着刘镛行了一礼:“见过秦王爷,既秦王爷心情不佳,明珠为孝道,只能从善如流,这便告辞了!”
刘镛:……
兄妹二人一番辞礼,合乎最标准的皇家礼仪,哪怕是最严格的礼义嬷嬷过来,也挑不出半丝错处来。
行完礼,两人连眼角的余光,都未留给瞿氏和刘琬,便施然出了屋。仿佛瞿氏和刘琬母女,不过是这屋时的一道摆设罢了。
刘镛抓起桌上的茶杯,便朝着门口摔了出去。可惜的是,刘瑜和云朝早已出了厅门。那茶杯的尸体碎片,连他们的衣角都没有沾上。
刘琬见人走了,又见父王暴怒,便欲火上加油。且,没了刘瑜,她也敢说话了,便气道:“父王父王,您瞧瞧他们,哪里把我和母妃放在眼里?他们都未给母妃行礼呢。母妃也是他们的母亲!”
瞿氏忙瞥了刘琬一眼,示意刘琬别再说话,这丫头就是个憨傻的,这会儿,哪里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刘琬虽然不明白瞿氏为什么不让她告状,却知道瞿氏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便不甘愿的闭了嘴。
瞿氏摆出温婉的笑容,上前柔声安慰刘镛:“王爷何必生气呢?世子他从小便脾气暴烈,随他去罢了。您可别气出什么来,倒叫妾身心疼。琬儿可没见您发过火,别再吓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