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怎么说话了。周大人是聪明人,我不防提醒周大人一声,这世上有些靠山是靠不住的。不但靠不住,兴许你以为的靠山,比别人更急不可待的想要你的命呢。不过周大人放心,顾大少为了保你的命,可是出了银子的,至少入大理寺前,你不会死就是了。”
周通判瘫软在囚车里。他手上是有转运使严三启贪墨的证据的,之前之所在一直未曾交待,便是他还指着严三启捞他,可一直到他的罪名被定下来,严三启都未有动作。眼见是指望不上了。而严三启为了继续当他的广陵知府兼二司转运使,必是要灭他的口的。这一路上,他的命真能保下来吗?
该说的话说了,打落了周通判最后的一点希望,顾少谨欣赏了一会儿周通判一家的绝望,对云朝道:“咱们回吧。”
转眼便到了九月末,一场秋雨一场凉,天气渐冷,只是菊花尚未盛开,顾夫人的赏菊宴是参加不成了。独孤游胎相渐稳,想着离家也久了,急着回家。
云朝便命人收搭行李,三伯父亲自去雇船,没想到回来时竟然带了个老头儿回来。
云朝在祖父那边见着,不免惊讶:“冯爷爷,您怎到了金陵?不是说八月前便能回来的么?怎拖到了现在?您在哪里遇上三伯父的?”
冯先琪越发清瘦了,风尘仆仆的,想是这些日子在外头受了不罪。
见云朝相问,冯老头挥了挥手:“小丫头啰嗦什么?你冯爷爷我这饿的前心贴后背的,你有孝心,且先给我弄两碗热辣辣的汤面来,记得配点儿老陈醋,有话待我吃饱了再说不迟。”
云朝这正帮爷爷收拾东西呢,一屋子乱糟糟的,却也知道这糟老头怕是真饿的狠了,忙交待了兰芝几个继续收拾行李,自己却去了厨房里给冯老头做汤面。
等她的面端到爷爷的屋里,冯老头也洗漱过了,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虽然依旧清瘦,却精神的很,看到香辣的面条,话也不说便扑了过去,直待两碗面下肚,云朝叫人收拾了碗筷,老头子才抚着自己的肚皮道:“这在外头呀,我啥也不想,就是想丫头做的面条,外头的面条可没这滋味,今儿可总算叫我如愿了。”
便又说起他离开燕家这段时间的经历。
“您说什么?和州那里出现了瘟疫?和县离着金陵这般近,怎么咱们这边一点儿风声都未听到?”
冯老头瞪了她一眼:“这样的消息如何敢往外头传?淮南西路才经战乱没两年呢,若因瘟疫再引起人心不稳,可不又是一翻动荡?只是苦了百姓,唉,我可是见过全村灭绝的。好在上个月便控制下来了。若不然,我怕是这会儿还回不来呢。老头子我呀,这回差点把命都交待在那里。”
冯老头说的轻巧,听的几个人却觉得惊心。连他这样的传世神医,都差点丢了命,可见瘟疫的情况有多严重。
好在事情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