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
“我去找央子!你留下照顾胡奶奶。”友挚对她说。
小油菜略微挣扎了下:“要不,还是我去吧。”
“放心!我不会有事。”友挚勾过她肩膀,安慰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是红旗救援队的志愿者。在来这里之前,我参加过近两个月的救援培训。所以,我比你更合适!”
虽然友挚说得轻松,但小油菜也并非不谙世事的孩童,她又怎会不知此去的凶险。因此她有点迟疑:“姜姐,要不……咱们再等等,等救援队的人来了……”
友挚摇头:“咱们可以等,但央子姐弟不能等!”
再说,现在这个情况,谁也抽不开手。
她拍了拍小油菜的肩膀,“按我说的去做!你留下,然后想办法通知救援队。如果一个钟头,最多一个钟头半!如果还是找不到人,我就回来。”
跟小油菜对好时间,又仔细问过胡奶奶有关小胡央平常进山割背草的区域范围,友挚便穿着雨披一头扎进山林。
这种天气,山路极难行。
友挚沿途作了标记,防止自己在大雨中迷失方向。
她为自己找了一根中等粗细的树干做手杖,勉强支撑着于泥泞中开发出一条羊肠小径向大山深处寻去。
现在时间虽然还不到下午四点,但山高林密,能见度低,幸好友挚早有准备。
她打开头灯,白光立刻投射去老远。
友挚一面艰难的行走着,一面高喊小胡央的名字。
按照胡奶奶指出的范围,她又往前多行进了一段。
到此,如果再找不到小胡央,那么友挚便不得不放弃了。
或许是小胡央命不该绝。
终于,在友挚即将声嘶力竭之时,她听见了山崖下传来小胡央微弱的呼救声。
友挚循声找去,那是一处落差极大的峡谷,悬崖倾斜度大约在六七十度左右,小胡央如今就被困在这处悬崖下方的洞隙里。
通过喊话,友挚了解到小胡央姐弟是在山体发生滑坡时坠进了这处洞隙,除了姐姐腿部受伤外,两人暂时没有大碍。
对现场情况有了初步了解后,友挚开始观察周边地形,想以此找寻到救人的突破口。
然而从得到的结果显示,她现在所处位置距离小胡央姐弟被困的洞隙落差大约有15米深,如果不借助绳索的力量,单凭个人几乎无法完成施救目标。
友挚在心中快速权衡了一番,她决定返回村庄寻找救援队的帮助。
在安抚完小胡央后,友挚立刻动身朝山下走去。
都说上山难行,其实下山更难行。
几次友挚都差点滑倒,要不是有手杖支撑,她几乎已经脱力。
又一次,她被湿滑的苔藓绊倒。
这次运气不是太好,人顺着山道的斜坡翻滚了几圈,直到被一块木桩卡住。
所幸身上衣服穿得厚,加之地上有落叶铺了一层又一层,为她提供了一定缓冲,人倒是没有受伤,只除了手腕有些擦痕外,一切安好。
可惜整个人被摔得七荤八素,像只找不到北的笨熊,任凭她手脚并用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友挚索性倒在泥潭里,又躺了有几十秒钟。
仰面,冷雨没头没脑敲打在脸上,她抬手胡乱抹了一把。
四周模糊一片,她渐渐有点辨不清方向,而头灯又在先前翻滚的过程中不知掉落何方。
不可以!她不可以放弃!小胡央姐弟还在等着她去营救。
友挚咬咬牙,挣扎着起身。
冷不丁,在她眼前出现了一只男人的手。
她撩起眼皮,顺着那只手向上,是石征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虽然这张脸上现在胡子拉碴,嘴唇干裂,但是莫名地令她感到无限欢喜与心安。
“起来啊!发什么呆?”见她久久没有动静,石征干脆主动伸手去拉她。
凭借他的这股蛮劲,友挚一跃而起,“你怎么找到我的?”
石征道:“我看到你留下的标记了。”
友挚就有些得意:“怎么样?培训课没有白上吧?”
“恩。”石征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看她一副求表扬的样子,孩子气十足,同平常的沉稳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于是,原先准备将她好好说教一番的话便无论如何也出不了口。
最终,只化做他一句:“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