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魏荷语微闭着眼端坐着,她身旁那个跪着哭泣不停的女人便是吕妾媵,吕妾媵身后还跪着丫鬟梦帘。这样的哭诉魏荷语已经听了一整天了,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但是吕妾媵依旧没有息声的意思。
魏荷语烦闷地睁开眼,喝了一口茶,然后沉声道:“行了,都起来吧。哭了一整天,你不累,我听着都累了。”
“可是夫人……卑妾真的是被冤枉的啊……”吕妾媵抬起头来,满眼凄婉之色。
“难不成你要我现在为你去找一个替罪羊?或者去说萧媵侍是自己把自己打成那个样子的?”魏荷语愤然放下茶盏,“你被冤枉又怎样?谁让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吕妾媵糟了几句骂,哭声小了一些。
魏荷语顿了顿,又道:“不过大帅昨夜也没再提这件事,你就回揽月阁好生呆着,别再惹出其他的事就可以了。”
“夫人!这不是卑妾做的,卑妾不能吃这个哑巴亏啊!”吕妾媵激动起来,跪着的双膝向前蹭了两步,“夫人,卑妾听说有人看见陈妾媵带着丫鬟把她拖走的,一定是陈妾媵做的!只有她才有那么狠毒,卑妾哪儿有那个胆儿啊夫人……”
“吕妾媵现在的模样可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啊!”
低沉的声音响起,吕妾媵惊惶地回首,故意憋出来的两滴眼泪还挂在脸上,显得狼狈而滑稽。
陈妾媵身着明黄色衣衫,清丽脱俗。她不疾不徐地径直走过来,似乎连魏荷语都不放在眼里。
吕妾媵强压住心里的惊惶,指着陈妾媵厉声道:“有人看见是你绑了萧媵侍,你说!到底是不是你?”
“吕妾媵不要忘了,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因为夫人我们才能住进揽月阁,得到大帅恩宠。如今吕妾媵的口气,我听着怎么那么不舒服呢?”陈妾媵冷冷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吕妾媵,傲然如女王。
吕妾媵发狂似地逮住陈妾媵的衣角,嘶哑地喊道:“那到底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陈妾媵手一挥,将自己的衣角收回来,“其实卑妾这次过来,就是想谢过吕妾媵为卑妾虚担了罪名。”她俯下身来,似乎在欣赏着吕妾媵那滑稽可笑的表情。
吕妾媵睁大眼睛望着她,眼中的惊讶变成狂喜,她转过脸来,“夫人,你听到了吗?真的不是卑妾做的!卑妾是被冤枉的!”
魏荷语皱了皱眉,低声斥道:“那你想怎么样?去向大帅告发陈妾媵吗?”
“吕妾媵是聪明人,她当然不会这么做。如今这件事情已经平息,大帅也没有过多责问,若是贸然前去嚼舌根,只怕会罪加一等吧。更何况卑妾与吕妾媵情同姐妹,就算是徒担了罪名,吕妾媵也不会前去告发卑妾的。你说对不对啊,吕妾媵?”陈妾媵邪佞地笑着望向吕妾媵。
吕妾媵泪痕点点,脸色惨白,声音发颤,“不……你不是和我同一条船上的人!”她转过脸去,“夫人,她不是我们一条船上的人!她联合萧容那个贱女人来诬陷卑妾,要不然,萧容怎么不说是她,偏偏诬陷卑妾呢?”
“真是愚不可及,”魏荷语哼了一声,“萧容她就是想要达到这样的效果,让你们在这儿闹得鸡犬不宁,然后她就可以一人霸占着大帅了!”随着这一句话落音,魏荷语一掌重击在桌面上,震得桌上的茶盏都害怕地颤了一下,发出一声脆响。
吕妾媵被这一声吓破了胆,再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只低着头默默流泪。
陈妾媵摇着步子走上前,勾唇笑道:“夫人放心,卑妾不会让萧容得逞的。因此,也绝不会让吕妾媵冒冒失失地去把事情越搞越砸。”
魏荷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沉了沉嗓门问道:“如宁,大帅今晚让谁侍夜?”
如宁低着头走上来,温声道:“夫人,良忆说大帅已经歇下了,没有召任何人侍夜。”
魏荷语烦闷挥了挥手,让如宁就退了下去,然后对着陈妾媵道:“昨夜大帅留在慧心阁,今夜又没有让任何人侍夜。所以你要趁着萧容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赶紧把大帅的心抓回来。”魏荷语深叹一声,“你一个人若是不行,那我就只好让揽月阁的赵妾媵去了。”
吕妾媵一听,忍不住喊道:“赵妾媵她算个什么东西?大帅现在连正眼都不看她!”
魏荷语啪的一声将桌上的茶盏掀落在地,吼道:“放肆!现在还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从明天起你就好好呆在房内,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到处乱撞给我惹出一堆事来!”
吕妾媵吓得直往后缩,再不敢抬起头来说一句话。
“可是赵妾媵已经被大帅所嫌恶,让她去也不是什么好办法。不如让揽月阁的严媵侍……”陈妾媵低低地说着,阴冷的眼里闪着算计的神色。
“可她不过是一个小小媵侍。”魏荷语皱了皱眉,疲惫地用手撑住侧额。
陈妾媵轻轻一笑,“夫人不要忘了,萧容不也同样只是一个小小媵侍?”
魏荷语犹豫了一下,低沉道:“大帅最近是怎么了,竟然会对一个钟翠阁的女人上了心?不过这个萧容,倒还真是有那么点小手段……”
陈妾媵望着魏荷语皱起的眉,又瞟了瞟伏在地上默不作声的吕妾媵,冷清的眸子顿时变得幽深而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