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的寂静,夏如璎微弯下身拾起那幅字,强行镇定地对青妩说:“青妩,就这些麝香,就能使得夫人立刻流产吗?”
青妩皱眉,似乎在考虑着究竟该如何回答。
夏如璎见青妩为难,又道:“大帅,夫人走进萧媵侍的房间的时候,卑妾也知晓,据卑妾的估计,前前后后还不到半个时辰,就出了事。即便是因为这墨汁中含有麝香,这未免也太快了点。”
夏如璎说着,再次示意青妩,可青妩却不敢出言,只是瞥着穆卿。而穆卿却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她们的话语,只是阴沉着脸瞪着萧容。
“大帅……”青妩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其实这墨汁中的麝香,的确不足以让夫人流掉孩子……”
青妩这样说罢,再看向夏如璎,露出一个我真的已经尽力了的表情。
夏如璎回眸看向穆卿,他依然目不转睛地瞪着萧容,眼中的恼怒似乎并不只是由于小世子。
夏如璎沉默了,因为她实在是猜不透穆卿的心思。
青妩那般说了,高妾媵倒是紧张了起来,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因为穆卿一直没再开口。
整个屋子再次静了下来,只能不时地听到里屋的叫喊声。
“大帅!”随着这凄然的一声,如宁和几位大夫走了出来。
“夫人已经脱险了,刚睡下。”如宁跪在地上说着,颤抖的双手上满是血迹。
看着如宁,夏如璎微微蹙眉,心想这场戏做的还真是逼真极了。
穆卿咬了咬牙,转过脸来指着萧容:“你说,本帅应该如何处置你?”
萧容抬起头来,惨淡地笑了笑,答道:“大帅认定是奴婢害了夫人和小世子,奴婢还有什么话说?一切任凭大帅处置。”
夏如璎倒吸了一口气,屈膝上前哀求道:“大帅,此事关乎重大,理应彻查才是。”
高妾媵深知如若彻查,一定会查出夫人假孕的事实,于是立刻反驳,“大帅,萧媵侍谋害小世子证据确凿。如此歹毒心肠的女人,就不该留在大帅府中!”
夏如璎蹙着眉看向高妾媵,满眼不解。
当初她和高妾媵得知了魏荷语并没有身孕的时候,夏如璎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魏荷语自己也知道这件事决不能再拖下去了,夏如璎便揪住了这一点。
她以为这次是万无一失的,因为她和高妾媵都愿意将矛头指向王妾媵。
可是魏荷语却犹豫了,似乎不愿将王妾媵牵扯进来。不过在夏如璎和高妾媵的规劝之下,魏荷语也似乎回心转意了。正在那时,萧容被关了禁闭。面对这个消息,夏如璎本是高兴的,因为这样一来萧容就绝对安全了。也正是由于此,夏如璎才会放手一搏,一面将黄体丸交给魏荷语,一面和高妾媵一同暗中制造出了许多对王妾媵不利的证据来。
那黄体丸是一种禁药,成年女子服食之后,三日之后月信便会来潮。虽然这样的方法有点冒险,但不得不说算是一种伤害最小的流产假象了。魏荷语当即欣然接受。
可夏如璎怎么也没想到,高妾媵和魏荷语居然会临阵倒戈。
按魏荷语的计划,她应当是明日才会出现来潮的情况,夏如璎在房间里等候着,前前后后地思量着这件事是否还有纰漏,可正在那时,魏荷语就带着高妾媵闯进了萧容的房间。
萧容关着禁闭,没有大帅的示意是不允许任何人前去探望的。可魏荷语毕竟是夫人,加之肚子里还怀着小世子,侍卫们也没敢阻拦。
夏如璎的心悬了起来,却又说不上为何。魏荷语想除掉萧容,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高妾媵呢?
夏如璎并不知道萧容在宁国边境发生的事情,因此才会算漏了高妾媵和萧容之间的怨仇。
看着如今的局面,夏如璎的心不断地往下沉。扫视着慧心阁,之前王妾媵送来的五色梅和琉璃瓷都已经被悉数撤去了,那些本是她拿来对付王妾媵的筹码。如果那些还在,绝对比这墨汁中掺麝香的证据更加硬实,因为那五色梅的花蕊中添加了毒物,琉璃瓷中也加满了伤胎的香粉。
可那些都被魏荷语给处理掉了。
夏如璎深深敛眸,没想到魏荷语对萧容已经恨到了骨子里,竟会如此不顾一切地想要除掉她。看着萧容无辜被冤,夏如璎心里愤恨难平,甚至不惜请求大帅彻查此事,心想着索性玉石俱焚,将魏荷语假孕的事一并抖出来得了。
可穆卿却似乎并不愿意彻查此事,这让夏如璎越来越猜不透。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