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求,都得不到一丝庇护。
他是那么绝情。屋外是那么冷,将她的心都彻底冷掉。
可如今他却再次抓着她的手,唤她容儿,嘘寒问暖。
萧容只是略显畏怯地看着他,不说一句话。可她的心底,正在苦笑着,不停地苦笑着,似乎在说,这一切,终究是没有用了。
“容儿,还冷吗?还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
这些话语,在萧容的耳畔晃荡着,那么讽刺,以至于变得不真实。
见到萧容的神情有些奇怪,穆卿也开始害怕起来,“容儿,别这样看着我,开口说句话。”
直到听到这句,萧容才顿然醒悟一般。她在心底嘲讽地笑着,恨不得立刻甩开他的手,一掌拍在他那虚伪的脸上。可她张了张嘴,说的却是:“奴婢现在很好,不冷。”
意料中的,穆卿笑了起来,疲惫而欣慰。
萧容渐渐明白了如今的状况,她是被救了,穆卿似乎也已经不再恼怒地要她的命。
可是即便如此,她的心,也已经在那冰寒的雪夜中碎掉了,再也暖不起来。
如上次一样,他端着汤药喂她喝。萧容温柔地浅笑着,眼底却藏着难以察觉的冷漠。
他温声细语,她也温顺地回应,却只是温顺。
喂完了药,穆卿伸出手搂住她,感慨地说道:“容儿,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怕。你全身冰冷,脸上没有痛苦的表情,安然得仿佛已经看淡了一切。可是我心里却痛得如同被刀绞,恨不得替你去死。我才知道我真的错了,不该怀疑你,更不该那样对你。”
萧容任由他搂着,静静地听他说着,良久良久,才挤出一丝笑意,轻声答道:“奴婢有错在先,大帅会生气,也是情理之中。”
穆卿有些疑惑地压下眉,低下头看了看萧容,似乎不敢相信这样温顺的话语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萧容抬眼望着他,只是温婉地笑着,眼中没有任何怨怼神色。
穆卿顿了好一阵,最终道:“那本帅现在不生气了,容儿也不要再怨本帅。”
萧容暗暗胆寒,她自认已经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悦之情,连她自己都快被自己给骗过去了,终究还是被穆卿看出了破绽吗?
不过这次她没有妥协,依然温顺地笑了笑,答道:“大帅不再追究,已经是格外开恩,奴婢又岂敢再有怨念?”
穆卿直直地看着她,眉心微锁,最后沉沉地叹一口气,说道:“只要你安安分分地留在大帅府,本帅不会为难窦家庄的人。甚至,可以考虑放了他们。”
萧容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忍住心中的喜悦,不咸不淡地回答道:“大帅一向宽宏,奴婢自然不用过分担忧,一切但凭大帅做主。”
穆卿立起身来,轻笑着点头。
“好,既然容儿也说但凭本帅做主,那等到你养好了身体,亲自去放了他们。他们毕竟是窦家庄的人,与容儿渊源甚深,容儿就代本帅替他们好好践行。”
穆卿说着,声音微冷。
萧容恭顺地点头,心里却在不停地发着抖。她害怕穆卿看出眼底的怨恨而突然改变主意,下令处死月眉和林骁。直到穆卿拂袖而去,萧容的心才算是安了下来。
第二日,她就下了床榻,由巧如扶着去见月眉和林骁。
再见到他们,萧容的心里凄楚难当,但她却也只能强忍着,面不改色地走过去。
她知道,身后的那一排侍卫全都是穆卿派来监视她的,如若她说出任何逾越的话语,月眉和林骁立刻就会性命难保。
萧容披着穆卿特意送来的貂裘大氅,不紧不慢地走到林骁和月眉面前。立刻有侍卫前来解开他们手上的铁镣。
萧容看了看林骁,他左手臂上的箭伤已经被包扎好了,看那不太细致的手法,便知道定是出自月眉。
见到萧容,林骁上前了一步,可不待他开口说一句话,四周的侍卫们就立刻按上了腰间的大刀,蠢蠢欲动。
林骁无奈地扫了扫周围,只得退回原处。月眉有些胆怯地瞅着拿刀的侍卫,又瞅了瞅萧容,最后被林骁伸出手护在了身后。
听得林骁低声对月眉说:“别怕。”
萧容暗自笑了。
萧容自然知道穆卿这句好好为他们践行的含义,因此她顺着穆卿的意思,做得很好。
她由巧如搀扶着,立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脸色漠然,嗓音清冷:“你们都看到了,大帅法外开恩,不仅原谅我荒唐的行为,还愿意放过你们。我之前糊涂,因此才会擅自求你们助我逃出去。如今看来,只有大帅府才是我的归宿,也只有大帅才会真正疼我爱我,包容我。你们无需再担忧我,回去替少庄主守护好窦家庄。永远,也不要出现在灵栾城。”
月眉和林骁听到这儿,都微微一愣。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