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风雪夜,慧心阁内烛火通明。
魏荷语穿着杏红色花纹缘深衣,静静地坐在镜台前。如宁上前来,意欲伺候她宽衣就寝。
她也仿佛已经知道穆卿不会再来,便也不再过问这件事,而是微微侧头,“听闻今日府里进了一批新进贡的貂裘大氅,你按着惯例去分给府内的姬妾们。只是到时候记得留一件颜色亮丽的,我要亲自送去给萧容。”
她说着,语气中带着阴狠。
如宁自然能听出这话中的意思,也跟着冷冷一笑,“夫人还真看得起那个贱婢!只是白白糟蹋了那么名贵的貂裘大氅,怪心疼的。”
魏荷语却丝毫不觉心疼,沉着嗓子说道:“萧容她不是怕冷吗?我把貂裘送去,她没理由不接。相公知道了这件事,也一定夸我心思周到,宽厚仁慈。”
如宁赞同地笑着,“那小的这就让若静去通知良忆,让他特地留一件。”
魏荷语哼笑着,放下挽好的发髻,再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却不知为何,越看心中越恼。脑海里浮现出萧容那姿容姣好的脸庞,魏荷语的手不自主地紧紧握着,似乎将萧容碎尸万段都不足以解恨。
正在这时,如宁和若静慌里慌张地走了进来。魏荷语微微一怔,转过头来瞪着她们俩。
若静深弓着头,有些畏怯地开口说道:“夫人,府上新进的貂裘大氅,其中颜色鲜亮的都被挑走了……”
这话刚一落音,魏荷语就一掌击在妆台上,低斥道:“谁那么大胆!敢擅自调配府内的用品?”
若静被吓得不轻,她连忙跪下来,哆嗦着答道:“回夫人,是……是大帅……”
魏荷语全身一愣,语调顿时放柔了,“大帅?大帅平日里不是都不理会这些琐事的吗?这些事都是交给我的啊……”
她低语两句,又换上严厉的神色,对若静说道:“那你可知道大帅挑走这些大氅,所为何用?”
若静抖得更厉害了,几乎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地上,好一会儿,她才颤着声音答道:“听……听说,大帅挑了好几件大氅,全都送去给萧媵侍了,说萧媵侍身体虚弱,不能受冻……还说萧媵侍不喜欢黑乎乎的颜色,所以……”
魏荷语听到这儿,顿时暴跳起来,提起腿一脚踹向跪趴在地上的若静,失声喝道:“她不喜欢黑乎乎的颜色,我就喜欢黑乎乎的颜色了吗?她怕冷,她虚弱,所以即便是初一这样的日子,大帅都要跑到钟翠阁去陪着她吗!”
魏荷语每说一句,就踹若静一脚,直踹得若静心口一颤一颤地。若静却依旧不敢出声,也不敢躲闪。
魏荷语踹了好几脚,大抵自己也累了,就猛地坐下去抽抽地哭起来。
她哭着,眼中却是凶狠是,伸出手摸索到刚卸下的发簪,狠狠地戳在花梨材质的镜台上。
一道道发白的痕迹凸显出来,她口中咬牙切齿地念道:“萧容,萧容!永远都是萧容!这么多次都死不了,命还真是硬到家了!我就不信我弄不死你,我就不信!”
若静捂住心口瑟瑟发抖,直到魏荷语撒完了气,让她滚下去,她才终于得以解脱。
第二日,若静便依着魏荷语的命令,前去给萧容送补药。她端着那些所谓的补药,心里一直在发着抖,因为她知道,那些哪儿是什么补药?根本就是让人肠穿肚烂的毒药。
去的时候,青妩正在给萧容上药。
若静见到青妩,心里更加紧张。上次王妾媵的事情就是青妩出面指证的,想必青妩定然是会帮着萧容把好每一道关。若是换做他人,倒还能抱着蒙混过去的侥幸心理,可是青妩是医者出身,只要一打开这些装补药的锦盒,就能立刻察觉里面掺了不该有的东西。
若静强压着心里的恐慌,恭敬地退到一侧去。在心里琢磨着如果青妩问起这些补药她应当如何应对。
萧容喝完了药,青妩就端着空碗碟走出来。若静更加紧张了,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青妩打开这锦盒。
可若静怎么也没想到,青妩看不不看她一眼,就冷着脸离开了,似乎根本不愿在这里多留一刻。
若静这才松了一口气。
“夫人听闻萧媵侍身体虚弱,十分担忧,特命小的送来山参补药。”若静说着,跪地呈上锦盒。
萧容眉眼一沉,并不去接那锦盒,反而唤来了巧如。
“上次剩下的伤药膏还有吗?去拿来。”萧容低声对巧如说着,示意性地瞅了瞅若静的袖口处。
虽然若静已经遮盖得...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