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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不掉了季橙,走不掉了,跑远了我也会追过来,你可以跑,尽情的跑,我跟着就好,你千万别想甩下我。”
有人在外面敲门,季橙赶紧抹了一把眼泪,那个人在门外问“季橙,你在里面吗?”
季橙看了陈启一眼,把他推到隔间里,转身整理衣服,拿出包中的卸妆棉一点点擦拭。
“季橙?”
“马上就来。”
乔振泽等了片刻却不见有动静,只听到哗哗的水声,他推开一条门缝,看见她站在水台边上捧着水洗脸。
“喝多了?”
“嗯。”季橙闷闷得答应一声“妆花了,我洗洗脸。”
乔振泽走进来站在她的身后,从镜子中看着她那张波澜不惊的脸。
“我知道不是你。”
季橙没说话。
“你没有理由。”乔振泽顿了顿“没有理由出卖我。”
季橙抬头朝他笑了笑,头发有些凌乱“是啊,不是我。”
乔振泽一瞬不瞬得看着她,片刻后才开口“快点出来吧,丛总喝高了,咱们结账送他回去。”
“好。”
乔振泽出去,季橙低头默默走到隔间关着的门前。
“我赌你爱我。”
她抬头看着那冰冷的隔间门,斩钉截铁得说“陈启,我赌,你爱我!”
没人知道那里面站着的人握着拳头手指节发白,他提不上来气,没有哪一刻这么恨自己,从前不曾有,今后也难寻。
一道门,怎么能隔绝两颗心呢。
陈启躺靠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着手机中的定位系统上面那颗小小的指针,一步步朝她家的方向移动。
林洋坐在地板上,侧头看了看他“好端端个人,算是废了。”
陈启不说话,慢慢取消定位。
“我说老兄,至于吗?一个女人,你也三十岁的人了,大不了再找一个,她哪好?”
是啊,哪都不算好。
“尹珊不比她长得漂亮,性格也温顺,还有竹马配青梅的前缘,你怎么那么死性!”
尹珊?提她干嘛?
“喂!我跟你说半天话了!你吱个声!失语了?”
“你在这干吗?”
“我在这干吗?”林洋腾得跳起来抓起桌上的酒瓶子“说好的这瓶雷司令留给我!你一个人喝掉三分之二,我再不来一滴都尝不到!”
“行了,你拿回去吧。”
林洋晃了晃酒瓶子底儿“打发要饭的呢啊?我问你,你还行不行啊!女人能绊倒你吗?不可能啊!小霸王,你醒醒吧。”
“我这女人会跆拳道,说绊倒就绊倒。”
林洋凑过去“她活儿就那么好?”
陈启瞪他一眼“兽医,请注意言行。”
“诶呦~没喝多啊,还知道我是干嘛的,我就是个保姆!天天给你处理疑难杂症,这医学方面没学过啊!”
陈启慢慢坐起来看着他“你好歹也是个医学硕士,念了七八年吧,就没个法子治治我这病。”
“我就应该扒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黑芯的”
“林洋,为了引起一个人的注意,我花光了我所有的想象力……还有自尊。”
“你有自尊?你就是入戏太深,你根本不爱她,你想要什么你心里清楚。”
陈启若是起初彷徨,此刻应该扪心自问这些话,应该好好回想这段时日,他一向运气差,遇到季橙是最意外却是最幸运的事情。
“我突然没了奔头,懒得动弹。”
“那我去跟她说,好妹妹,放过我家陈启吧,他已经被你吸干了阳气,你应该如愿以偿。”
一具干尸,他形同一具干尸,虽然得到了原谅,但那原谅不是自己给的,他恨自己。
宁采臣接近聂小倩的时候知道自己的下场,但他甘之如饴,现实生活是宁采臣化作魑魅魍魉,那聂小倩想要逃离,却最终忍心被咬这一口,没了半条命。
他们不会完好如初,至少缺失了信任。
季橙慢慢开了门,按亮玄关的灯,包顺着手臂滑落,她瘫坐在门口的换鞋椅上。
赌。
赌徒的习性都是一生难改的,习惯了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习惯了为此一搏,但下场,人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