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时候又是吓了一跳。
“猫脚浴缸……”
白晶瓷的嫩釉面在浴室灯的照亮泛着光泽,四肢精致的金属小脚支在四个方位,镀金的表面,季橙默默走过去摸了摸浴缸的边缘,细滑的触感。
她又回头看着洗漱架,上面摆着两支牙缸,新的那支外面贴着小兰花,季橙皱了皱眉,嘟囔着“丑死了——”
“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牌子的沐浴液和洗发水,听说女孩子还都用个护发素什么的,我周边也没人给个建议,只能求我助理cherie网上给订了一套。”靠在门框上一直看着她的陈启起身过去拉开洗漱柜子的拉门,从里面掏出一套还封着透明外套的三件套递给她“看着总比我那个强。”
“这都是什么时候干的……从多伦回来才一个多礼拜,你把家拆了?”
陈启乐了下“哪能那么神速,早就在做了,就你那天在湖广会馆跟我一通指挥,要这要那的,我就开始筹备了。”
“我就是说着玩。”
“我可都当真。”
说着陈启起身也不看她往外走,手在后面招呼她“来来,看看你的衣帽间,我真是忍痛割爱把客厅切掉了一大半,你瞧瞧,能走进去呢。”
季橙稍微挪动了下脚步却突然情难怯得迈不开步伐,她低头看着脚上穿得这双粉色毛茸茸的拖鞋,也是新的,陈启家的拖鞋都是无印良品买的,就这双实在是突兀,傻里傻气的一只小棕熊还贴在脚面上朝她傻乐,季橙也笑了,想起来在多伦湖旁的草原上,有人跟她说山里面有熊,其实她心里是怕的,可现在不怕了。
再出浴室的时候正好瞧见倚在衣帽间门口满意抿着嘴微笑的陈启,他的侧脸在灯光下看着让人亲切,季橙突然感到一阵孤独,很难讲这种感觉,就是幸福太近,爱的人太靠近,对比着从前的岁月此刻显得太美好,也觉得过往活得太糟糕,这般寂寞孤独要被莫名的巨大满足感冲淡,像潮汐后平静的沙滩,小小的寄居蟹躲在贝壳里探出头来,不敢远走。
季橙走过去朝里面望望“这啊,架子够多,我衣服都摆不满,怎么有股味道?”
陈启有些不好意思“漆是我前几天自己刷的,架子找木匠自己做的,但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所以就一直耽搁着。”
“那现在怎么又刷了个紫色?看着真骚气~”
“这不是等不到你来,我想赶紧弄好接你过来,至于紫色——我也说不好,你不是爱吃紫薯吗?”
季橙觉着好笑“爱吃紫薯就是喜欢紫色啊?我还爱吃大米饭呢,你明儿刷白色得了。”
“行啊,明天一起刷。”
“别逗了,我可不行。”
“那咱今晚上刷墙吧。”
“这么晚?”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陈启把客厅角落里的大罐小罐的墙漆都拿进来,看来还挺专业,先用透明绷带把墙围和t角线都封上,又搬来折叠不锈钢架子固定支好,他转头看着季橙“你想刷什么颜色?自由发挥。”
季橙低头看看,一大桶灰色的涂料,一小桶墨绿色,还有一小桶淡黄色,季橙觉得都不算好,有些为难“要不……咱们别把墙都涂了,涂一小块儿得了。”
“哪有涂墙涂一小块儿的——”还没等说完陈启就发现季橙瞪他一眼,他赶忙应承“好好,好,都听你的,来吧宝贝,送你条皮裤。”
陈启从柜子里掏出一条背带长裤,看着像皮质的,季橙接在手里捏了捏,塑胶感,她刚穿上陈启就过来拿着个白色扇形的布走过来给她绕着脖子围了一圈,像个围嘴儿似的,又给她戴了个大高帽。
陈启那份要死不死贱嗖嗖的劲儿让季橙无奈得翻了个白眼,抄起地上的乳胶滚“开工吧。”
“我先打扫一下。”
陈启腾腾腾上了架子拿着墙刷扫了一遍,又吹了吹灰“得嘞~主子上来吧~”
季橙站在两节梯子上皱着眉头想了想,沾了点灰色的墙漆,毫无章法得在墙上刷了一下。
迈开了第一步,季橙看着白墙上突兀出现的一抹淡灰色,咯咯笑着,想要搞破坏。
她更无章法得胡乱涂了一通,最后涂出来一个直径一展臂大的锯齿圆形,边缘不规则不说,破破烂烂,她又下了梯子拿起小刷子沾了绿色的漆要上去,陈启一把拉住她“等干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