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升起了怜惜之情,他们是同病相怜的人,都是自小失去双亲。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正在与人闲聊的景容蓦然回过头看向她。触及到她也看向自己的目光,冲她微微一笑。
他的笑就如那清澈见底的温泉,不含一丝杂质,让人觉得暖洋洋的,也晃着人眼,令人沉醉眩晕。
慕雪芙心头一暖,回以一笑,却染红了满霞的春光。
太后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抚着手,露出少见的笑容,向身边的余嬷嬷笑道:“你看这俩孩子,真是恩爱甜蜜,一个眼神都这么缠绵含情,真是让我这老太婆羡慕。”
难得见太后如此开怀,余嬷嬷想着让她更高兴,“太后您也别说别人,您年轻时和先帝爷不也如此吗?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太后神色舒展,颇为称意,连眼角都带着笑意,笑吟吟的打趣道:“哀家那个时候可没他们这样,这眉目传情哀家可不会,这用那首诗是怎么形容的?哦,对,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皇祖母!”慕雪芙羞涩的一笑,靠在太后肩上,娇嗔了一声。女儿情态尽现,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
玄武帝听到这边的欢声笑语,不禁偏头去看,正好看到这玉颜娇羞的神情,不免多看了几眼,才道:“母后说什么哪,这么高兴。”
太后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也不看他,拍了拍慕雪芙的后背,但对玄武帝的态度却比以往和颜悦色,“说阿容和他这媳妇,蜜里调油,恩爱的难解难分啊。皇上这亲事挑的不错。”
虽遗憾错失美人,但难得见到母后对自己和善了几分,也便不再纠结。玄武帝从慕雪芙身上收回目光,附和道:“宸王和宸王妃夫妻和顺,儿臣也算是对得起皇兄嘱托之事。”
提到瑜王,太后微微沉吟,目光中染上一层伤怀黯然,喃喃道:“若是他在,看到阿容长大成人,也定然安慰。”
鼻息处重重的叹出一声,玄武帝带着几分伤感,道:“皇兄他,是天妒英才。”
“不提了,不提了。”太后禀了禀气,将眉头间淡淡愁挥掉,笑着对慕雪芙,道:“你可要抓紧,哀家等着抱你生的重孙子哪。”
慕雪芙轻咬下唇,粉红的双颊如同抹了胭脂一般,羞涩道:“皇祖母就不要拿雪芙打趣了。”
“怎么是打趣你?哀家是真心想,你可要努力。”这几分小女儿家如莲花般不胜娇羞的样子,让太后将记忆中的娇娘与眼前的慕雪芙重叠,竟觉得她那侄女像是活过来一样。晃了晃眼,太后接着道:“若是景容委屈了你,只管告到哀家这,哀家给你治他。”
慕雪芙莞尔一笑,抬眸看了眼太后,“王爷他对我很好,请皇祖母放心。“
太后听了这话,只觉得窒息了下,她深深的看着慕雪芙,从她的容貌里看见另外一个人。
“若是慕麒英欺负你,你只管进宫告诉姑姑,姑姑替你定治他。”
“他对我很好,请姑姑放心。”
如此相似的话,相似的情景,十几年前她们说过。也是在娇娘嫁过去不久,好像也是那年的正月十五。
“皇祖母?皇祖母?”
一声呼唤将她从回忆里抽离回来,她看着慕雪芙懵懂疑惑的目光,笑了笑,“你们好,哀家也高兴。”说完,就从发髻上拿下一只镶红宝石凤凰展翅金步摇,直接插在慕雪芙的发间,“这只步摇还是哀家刚与先皇成婚不久,太皇太后所赏,哀家带着这只步摇,没多久就怀了瑜王,今天哀家将它赏赐给你,希望你能为宸王开枝散叶,早日怀上世子。”
凤凰的饰物一般只有皇后和太后才能佩戴,这凤钗虽不重,但戴着头上,却如同千斤。但这是太后所赏,谁又敢置喙,慕雪芙含笑谢恩,又乖巧的坐在太后身边陪她说笑。
至夜深时分,众人纷纷离去,玄武帝本欲去凝馨夫人宫里休息,奈何凝馨夫人身体有异,又有珍华夫人盛情殷媚,便去了珍华夫人那里。
景容虽然要巡视皇城,但还是先将慕雪芙送回府才离去。
待景容离去不久,一道黑影也悄然从东院离开,向皇宫的方向而去。
慕雪芙身穿夜行衣,在皇宫里穿行,她伸手矫捷,走路无声,如鬼魅一般飘到珍华夫人的寝殿房上。